“满满一车瓜全倒了?”
“拉回来也是往臭放!”
“那也能喂猪喂羊了哇!”
“连你娘一块儿喂也喂不完!”
丈夫将手里正倒水的暖瓶摔在地上。
三婶倒在坑角哭。
她觉得自己委屈。
去年赵永贵家种西瓜,卖了好价钱,所以她才让丈夫种瓜。当初丈夫也是同意的。。。。。。。
临撒种时不放心,她让丈夫找郭阴阳算算,今年种什么好,丈夫说那是迷信,硬不去。马四去算了,今年种油葵,早早卖出去了。
若去算算,不就不吃这个亏了!
是他不去,比驴还犟,现在却把责任归到自己头上。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三婶随后想到自己如何将三个孩子拉扯大,如何又做饭,又管孩子,又在地里没日没夜的受。
三婶也想到了自己被腰疼折磨的睡不着觉的许多个不眠之夜。
三婶还想到了三叔一不顺心就回家骂她,甚至打她的一幅幅场景。
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他还这样!
三婶想着同三叔所经历的二十三年的艰难生活,流了一夜泪。
而三叔却睡的跟肥猪一样,呼呼地拉扯着鼾声。
天还没放亮,三婶就往乡里来了。她要让三叔看看,她也是个人,并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前些日子,乡法庭来村里散传单,上面说,凡邻里之间,家庭里边,有什么不公平的事,都可以找法庭解决。她想,自己这事,法庭应该管。
三十里的路,她走了不到两小时。
现在,三婶往回走。脚步很慢。她打不定主意回娘家还是回自己家。
她感觉热,抬头看天,太阳艳艳的。平常这时,她已吃过早饭,喂了猪,喂了鸡,将羊交给羊馆,在田里干一阵活儿了。今天却什么也没干。她越走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后来,三婶还是回了自己家。那时,太阳正当头,已是中午。
家里没人,三叔在地里收拾玉米秸杆。她进村时,远远望见的。
她喂猪,喂鸡,收拾屋子。然后,坐在院儿里搓玉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