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旭打着伞,在楼外的走道上。雨水顺着伞骨方向垂流,形成雨幕,将她与行人隔开。
她走得缓,他走在前面。
离登机还差一小时。
她远远看着a口大门的指示牌,终于站下了。
“6泊,我不走了。”
她的声音幽幽传来。
6泊握着伞,转身,静静看向她。
她对望着他,隔着一米,一如他的对望。
片刻安静后,6泊:“怎么了?不舒服?还是饿了?”
冬旭停了很久,低下脸,握伞的手颤抖。
“我在e口登机。”
那一瞬间,6泊觉得磅礴的雨声都消音了,耳道里是一阵极吵的噪音,而后是一阵极静的虚无。他目光着呆,声音差点没出来。
虚哑着:“我记得机票上是a口。”
说完,他想去看手机里的购票信息。他买了两张票,他记得特别清楚,a口,商务舱,他跟她连着坐。这种事儿他不可能记错。
妈的。
妈的,他的手怎么在抖。
冬旭小声地:“对不起。”
他的血一下往脑子里冲,静了一声:“什么意思?”
她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极轻极柔:“通知书是李秀的。志愿,后面可以改。”
6泊:“你选的程锦?”
冬旭一下怔住了,摇摇头。
“哪所学校?北科?”
“不是。”
“那是什么?”
沉默。
“行,不想告诉我。”
他咬了口腔肉,声音切齿得狠:“你他妈又骗我。冬旭你能了,连心眼都有了,我说你怎么主动抱我。亏我,我还以为,我以为我他妈真的可笑。”
他吸了口气,“确定好了是吧?”
慢慢地,冬旭涩着喉咙,拿出了早就打印好的另一张机票。 *
离登机还差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