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把所有靈力,都盡數渡給葉簌簌時,眼睛還一直望著孟梨。
靈力耗盡之後,幾乎是一步都不能動了。
為了把兩人都平安帶回去,常衡再次陷入了猶豫。
到底是先帶葉姑娘回去,還是先帶孟梨?
葉姑娘是女子,躺在荒郊野嶺,終究不安全,孟梨好歹是男人,想來不會出事。
常衡把桃木劍留給了孟梨,最終還是先背著葉簌簌回了客棧,一路上心都是懸著的,直到把孟梨背在身上,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心安之後,就像是完全被抽光了渾身的力氣,以至於他背孟梨回去時,短短一截路,硬是背了三個多時辰。
與其說是背著他走,不如說是爬。
到最後常衡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事後,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把孟梨帶回去的。
常衡按照慣例,先去打一盆熱水來,想給孟梨擦擦身子,再換一換藥,結果房門推開,床上的人卻不見了。
他一下子就慌了。
立馬放下東西,趕緊出門去尋,遇見店小二,忙問他有沒有看見孟梨。
「哦,道長說的是那個小白臉吧?他醒了,醒來後就在客棧里鬼鬼祟祟的,後來就一個人走了。」
「走了?」常衡一愣,趕緊追問,「他往哪兒去了?!」
店小二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腿長在他身上,是走是留,還不是都隨他咯?」見道長如此著急,他又開始為葉簌簌打抱不平,「道長,我說你還管那個小白臉做什麼?要不是因為他,葉姑娘怎麼會深更半夜出門,還遇見了邪祟!對了,葉姑娘醒了沒有?」
「這是誰告訴你的?」
常衡蹙緊眉頭,他這三日來,根本沒出過客棧,不僅要為自己療傷,還要在孟梨和葉簌簌之間來回奔走,也從未與人說過這話。
如此一來,就只能是之前告訴常衡,是孟梨把葉簌簌帶出去的那個住店的客人說的了。
常衡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定是這些人在孟梨面前說了什麼,所以孟梨才賭氣離開的。
這怎麼可以?
孟梨傷勢未愈,怎麼能到處亂跑?再說了,孟梨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無處可去,還身無分文,讓人怎麼放心得下?
「大家都這麼說啊。」店小二一臉無所謂,「他死了才好呢。」
「你說什麼?!」常衡瞬間怒了,「你在他面前,也說了這種話?!」
小道士一改往日的溫聲細語,竟難得疾言厲色起來,他篤定是這些人說了難聽話,把孟梨逼走了,當即攥緊拳頭,骨節都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
他是出家人,他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