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挂了电话。
段非哼了一声,把免提电话扔在了墙上,那东西“啪嚓”一声便碎裂开来。他呼了一口气,拿了一根烟出来想点燃,却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
为什么?段非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可以干涉骆林的事情。是这样的吧?骆林不要去工作了,陪着自己就好……
段非那天没有出去,只等着骆林回来。
到了晚上,骆林疲惫的走进来,对着他鞠了躬,叫他“少爷”。然后似乎就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不看他一眼。
“骆林。”
段非在骆林背后叫他。
“别去工作了……好不好……?”
句子的末尾竟然还夹杂了些乞求的味道。
骆林的脚步停下来,复又继续向前了。
段非被这动作激怒,顺手拿了东西冲骆林丢过去。骆林听见风声回过头来,和那飞过去的摆设堪堪错开。
而那只现在在地上碎成一地的水晶天鹅,是原本段夫人送给骆林的礼物。
段非看骆林的表情里终于显出痛感来,却没有收到预想中那扭曲的快感。
高大的男人蹲下来,掏出手帕,将那碎片慢慢的捡起来包好。
段非看不见骆林的表情。但是他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和那摆设一起,碎了干净。
……
所谓万事都有尽头,必定是一条真理。
绳子绷得太紧会断,人也会有忍耐的极限。
骆林对自己都灰心丧气,以为那忍耐的界限已经被时间磨光,也习惯忍耐下去。
却不知道那条界限,原本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那些天,日子照旧是过着。骆林在段非面前保持着沉默,似乎再不会说话。
基于段非的要求,他也会延长在家里待着的时间。但也仅限于此,他总是低着头,或者站在一边,或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那几本老书。
段非有时找了空隙从他房间的门口经过。看着那穿着白衬衫的人还在,便感觉到一丝岌岌可危之下的安全感。
自欺欺人,是没有办法时的办法。
可惜段非不知道,那所谓的尽头,会来的那么快。
……那是算不上特殊的一天。原本应该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骆林,却忽然要出去。
段非在门口拦住他:“你去哪里?”
骆林的目光侧过去,并不看他:“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