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一场空,到头来出乎意料收获了一个忠心的仆人。
“公子,咱回沈家吗?”
“不了,无颜回去。”沈栩迈开步子,“沿途寻家客栈吧。”
一高一矮一对主仆,并肩走在冷月凄凄的长街上。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哽咽——
“阿栩。”
沈栩顿住步子,艰难地回过头,见乔氏微佝着身板站在远处。
乔氏的身后,沈荣杰带着孙儿和孙女。
“大宝,茹茹,过去。”
两个小家伙屁颠屁颠跑向愣住的沈栩,争先唤道——
“四叔!”
“四叔!”
虽不明白为何会有沈栩和君晟两个四叔,可两个孩子从记事起,就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他们的四叔。
听着叽叽喳喳的清脆童音,沈栩喉咙酸胀。
乔氏走过来,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臂,“阿栩啊,回家,咱们回家。”
天色朦胧,看不清周遭,唯独老妇人的眸光清澈纯净,不含算计的杂质。
回到自己原本的房间,沈栩躺在墙角的木床上,空荡的心稍稍踏实,暂时寻到可以释放疲惫之隅。
真正的家人,才会让他感受到舒坦和自在。
可他明白得有些迟了。
蜷缩在被子里蒙住脑袋,素来沉闷的男子抱头痛哭,宣泄着压抑的情绪。
沈大宝趴在屋外窗边,竖着耳朵偷听,扭头看向身后的爹娘。
“娘,四叔哭了。”
是悔恨的泪吧,伤了最爱他的爹娘。一向嘴刁的杨荷雯罕见地沉默了,没有不识趣的冷嘲热讽。
她独自去了后院,呆呆望着空置的新房,感慨万千。
潘胭随后走来,站在杨荷雯身后,同样望着新房,有珍书阁那边的牵连,她没有沈家其他人那么感伤,日常还能见到季绾,可她再难见到的,是那个临走前多看了她一眼的男子。
陌寒。
那一眼,深沉凝重,难以直视。
翌日一早,乔氏叩了叩沈栩的房门,房门“咯吱”一声虚开。
屋里无人,被褥叠放整齐,上面放有一封信。
不孝子阿栩奉上。
沈栩带着凌云不告而别。
信上说,他无颜面对自家人,愧怍、羞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