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处兽吼则渐渐低沉。
那男子摇摇头,又递了递,女子顿一顿,哨声一变,竟然听来是一个音:脏。
也不知道是嫌鱼脏还是嫌男子脏。
能把哨声吹成语声,可谓绝技,众人却并无异色,男子笑笑,并不介意,不停口地把一条鱼吃了干净。
众人都露出惊异之色,但无人说话。
女子一直在吹哨,男子听了一会,道:“燕绥就在附近,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找他。”
女子哨声略尖,男子笑了笑,“快嫁人的人了,也该收收心了。”
哨声一停,猛然一个拔高,头顶不断盘旋的飞鸟中一只最大的,忽然俯冲向下,直取男子眼眸,喙尖锋锐,日光下闪闪如小刀。
男子正吃到鱼尾,尾指一挑,一个挑刺的动作。
隐约细微光芒一闪。
那鸟一声厉鸣,仿佛被一股大力猛然后拽,向下俯冲瞬间转为向天疾退,夺地一声,被钉在了一株树上。
翠叶纷披,乱羽飞溅。
鸟脖子上,一根细细的鱼脊骨。
漫天的鸟惊得飞更高一层。
唯有女子的哨声,只方才停了一停,再也未曾歇,反而越来越急,那些鸟便也飞得越来越急,以至于不断有鸟被转晕,噗通落下。
女子依旧不看一眼,专心吹哨,一边吹一边往山下走,她身后,鸟不断跌落,在山路上落了一地鸟尸。
男子也不管她,吃完鱼,就着仆从奉上的丝绢擦了擦手,才缓缓道:“行了,回吧。”
有人说了一句什么,他出了会神,看了一眼那啃得七零八落的鱼骨头,道:“继续看着吧。”
日光从山间的青松细密针叶尖中漏下万点碎金。
地上的火堆,鱼骨,脚印,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痕迹,甚至落叶都覆得厚而均匀,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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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臻算着方向,从另一个方向下山,但并没有重获自由的畅快感,没来由的还有些犹豫。
因为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四面风急,风中叶子晃得乱,那些乱绿新红里仿佛总有一双双眼睛,树木背后风声瑟瑟像有人在并行奔跑。
然而她一次次回首,都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事物接近她。
是刚才受了惊吓以至于疑神疑鬼吗?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而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和闻家反方向的直路,一走上,从此海阔天空。
一条是转弯,回到先前闻家等她的地方。
按说她费尽心思才终于脱身,怎么都不会回转。
文臻步伐始终如一,踏上那条直路。
走没几步,忽然一个转身。
一刻钟后,她看见了神情焦灼的闻试勺和一脸愕然的易人离。
迎着略带惊喜和诧异迎上来的闻试勺,文臻一秒入戏,开始哭诉进山之后和未婚夫的卿卿我我生离死别……听得几次想要打断她却无法打断的闻试勺一脸便秘。
在文臻第十八次表达了对未婚夫的不舍对闻家的贡献之后,闻试勺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她,“闻成闻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