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答应便是我的福气,希望姐姐原谅我。”
“现在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呢,我还平白赚了一间铺子。”文臻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我不送了?”
闻近纯十分有眼色地微笑点头,十分痛快地告辞。
文臻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宫墙外,对身后走过来的闻近檀君莫晓抖了抖契书。
“你俩不在冰库那里,怎么也过来了?那边没人了吧?”
“这不是听说闻近纯来找你,不放心嘛。工字队的人也都来了。”
闻近檀看了半天契书,嗫嚅着道:“瞧着倒像是真的……”
君莫晓抱臂看着闻近纯消失的方向,从鼻子里哼一声,“你信她?”
“既然她赔了罪,又答应去解释,咱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就先少准备一些吧。来个在精不在多。”文臻伸了个懒腰,“太赶了,我累得要命,先去睡了啊。”
“哎你——”君莫晓还没说完,就被闻近檀拉住,而文臻,早已踢踢踏踏走远了。
……
原本紧张的准备工作,从第二天开始,就有了细微的变化,显得松弛了起来,最明显的就是文臻第二天睡了懒觉到下午才起床。
又有人去请闻大爷易人离喝酒,这回喝了酒的两人,醉醺醺和对方多聊了一阵儿。
这一日又一批食材进宫,依旧储备在皇宫的地下冰窖里,文臻和君莫晓闻近檀进去,拿了食材试做。
做了一半,容妃身边的一个姑姑来了,容妃在宫中是个特殊的存在,出身名门,自幼好佛,却生了个性情最为暴躁的儿子,她自己仿佛对此十分有愧,每次儿子犯错就向皇帝请罪,皇帝便要安抚,如此很多次后,她似乎也觉得这样没意思,便跟着太后礼佛,轻易不出来见人,平日她宫里的下人也很低调,从不和德妃别风头,对皇后也颇为恭敬。
因为她贤良淑德,身体又不大好,皇帝对她也十分宠爱,又希望她多和人交流,免得闷出了病来,因此特地下了旨,容妃任何时候都可以进入他的寝宫。
他都这样表态了,皇后自然也夫唱妇随,也下了懿旨,容妃宫里的人以正当要求出入任何宫禁,都不得拒绝。
因此当这位姑姑要求进入内廷监院子的时候,没人能阻止,敲开文臻的门,文臻也不能不接待。
这回这个姑姑也是十分和蔼,只和文臻说自己是私下过来,最近天气渐渐热了,容妃娘娘体热苦夏,胃口十分不好,她便想着来和闻女官讨个开胃爽口的食方。
文臻便教了她一道酸辣凉粉,对于体热的人来说,最是开胃不过。对方十分感谢,送上颇厚的礼物,人家这么客气,正在试做小吃的文臻自然也不能毫无表示,当即请人家都尝了尝,对方一脸惊为天人,拢着一双大袖再三施礼感谢。
文臻也连连谦虚,亲自将人送了出去,目光在她分外宽大的袖子上掠过,不过眯眼一笑。
次日,便是文臻表示要给整个皇宫惊喜的日子。文臻事先便和皇帝皇后和诸宫贵人报备过,请他们辰时初,至内外宫相连处的宫门广场处散散心。
然而就在卯时三刻,文臻忽然接到了皇后的传唤。
她匆匆赶到了凤坤宫,看见的却是几乎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宫内贵人。
而皇后宽大的院子里,已经拉开了宽阔的流水席,席面上,赫然是各种小吃。
这些小吃,正和她窖藏在内廷监冰库里的食材种类一样!
烧烤,串串,凉粉、双皮奶、驴肉火烧、麻辣烫、蒸米糕、豌豆黄、小馄饨……
长廊下拉开宽阔的长板,闻近纯当场现做,头巾包头,袖口扎紧,浑身上下扎束得利落清爽,左手一个烤架,正烤着滋滋作响的羊肉串,金黄的油脂不时滴落鲜红的炭上,激起嗤啦一响,羊肉独有的微膻又鲜的气味便凶猛地袭入鼻端,另一边的大锅里沸腾着乳白色的高汤,几十个小碗装着各种食材和调料,孩子们在人群中蹿来蹿去,抓着肉串或者烤年糕,身后嬷嬷们张开双臂护着,几位成年的公主,矜持地坐在一边,小口小口吃着米糕或者豌豆黄,皇后用银羹匙慢慢地挑着双皮奶,和几位老太妃盛赞这奶的爽滑香甜,文臻还看见容妃端坐着,面前是一碗浇了酸汤拌了碧绿青瓜丝,看起来分外爽口的凉粉。
除了太后德妃,几乎其余人都在,太后一向不出自己的殿,德妃一向不凑女人们的热闹。
皇帝倒是没吃,坐在廊下椅子上,看到文臻便道:“你的美食可准备好了?皇后说等会咱们都有大宴吃,她这里就供应点点心开胃,倒确实不错。”
皇后微笑着没说话,面容慈和。
倒是另外几位妃子七嘴八舌地附和,“是啊,闻女官你准备的是什么?再不拿出来咱们可就要吃饱咯。”
一个妃子抚了抚肚子,歉然道:“本来想只尝一下的,没想到真是好口味,一不小心吃多了。这下糟了,等会闻女官再出什么新鲜吃食,我没那个口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