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除却长相吸引从而衍生的性,再从性衍生的爱。她身边的很多人,能将性和爱很好地分开,鬱理自诩是其中之一,但周敬航——
他怎麽会那麽纯情?
疯批初恋这副“我受伤瞭但我不说”的委屈小媳妇模样无穷倍数地取悦瞭鬱理,镜子裡的年轻美豔的混血儿的一颦一笑牵引著他的馀光。
“你知道吗,宋敛的求婚戒指克重100,主钻是名为‘橘夏’的橙黄色钻石。如果你做好瞭被我拒绝但一意孤行求婚的准备,你的钻戒,至少得翻三倍。”
她说完,煞有介事地支起一根瓷玉似的手指。
周敬航放慢车速,雨开始变得很大,雨刮器来回作用,他的口吻不咸不淡,不热切也不冷淡。
“首先,没有也,你把也给我收回去,宋敛那狗东西不能叫求婚,顶多算是你们狼狈为奸。其次,钻石是本世纪资本傢为瞭迎合大脑空空的美丽废物量身打造的谎言。”
说到这儿,他薄凉目光扫看鬱理,鬱理给他定义自己和宋敛关系的“狼狈为奸”给震惊瞭,暂且没回过神,周敬航便继续说:“最后,300克,鬱理,你是白痴吗?你打算戴一个鸵鸟蛋?”
他说话时,鬱理一直看他上下起伏的喉结。她记得周敬航脖颈有一处小小的、浅褐色的小痣,她吻过那处地方。
她心猿意马瞭会儿,完全没有被他那一长串的歪理唬住,不屑地“哈”瞭声:“我现在能肯定,你确实不会好好说话。”
脾气古怪的混血儿没有生气,她隻是轻而短促地皱瞭下眉,不耐烦也不客气地在他明晰利落的下颌线扫瞭一巴掌,没用力道。
周敬航轻轻笑瞭一声:“那麽,你并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鬱理优雅而不失做作地翻瞭个白眼。
路况不好,车速很慢,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为什麽会遇到庄铭?”他问。
半晌得不到回答,好像半分钟前说“我们谈谈吧周敬航”的那个女人不是她一样。
鬱理专心致志地回複于咏糖消息,手机已经被她重新开机。
4s店的初步评估已经出来瞭,她很费劲地英文转换中文,苛刻地检索几遍不够有生活气息的机翻,随后修改润色。
最终呈现的结果是:让庄铭去死吧!他的车我不会赔偿一分钱。另,让爱德华把住院账单提高30再给他。
于咏糖:大小姐你这样不好吧?这事不地道。是你撞的别人,是你把人丢进医院,现在你还要唉,不说瞭,说多瞭你又不爱听。
鬱理危险地眯瞭眯眼:少阴阳怪气,我是你老板。
周敬航的右手随意地搭著黑色手刹,修长指端没意义地叩击皮质保护套,片刻,他终于出手,夺下鬱理握到背板微微发烫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