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航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手指灵巧地勾住滑楔银链,稍一用力,泛著淡淡珠光色泽的裙摆如盛开的花苞,勾勒轮廓漂亮的身形。
鬱理翻脸不认人地推开他的手,整个人旋到他眼前,除瞭贴身衣物外几乎赤裸。
她赤脚踩著白色礼裙,趾尖如玉,随意勾著裙摆边缘踢到一边。
留瞭句“自便”,她转身走到卧室。内嵌衣柜陈列她行李箱为数不多的裙子,更多则是托品牌方送上门,还没有拆包装的五颜六色的购物袋。
她单手支颐,苛刻的视线一一扫过所有服饰。衣柜敞开的落地镜映出她不怀好意的眉眼,于是那目光转过来,继续用苛刻审视著自己。
嗯。她心想,还是不穿好点。
但最后还是抽瞭条宽松浴袍,换上柔软傢居鞋,鞋面印著硕大的品牌logo,毛绒绒的设计,像垂下的安哥拉长毛兔耳朵。
房间很大,除瞭客厅卧室,还有单独换衣间、吧台和一整面可以俯瞰香街夜景的浴风阳台。
她环顾一圈,没见周敬航,心中微诧难道他就这样走瞭?但又没看见落下的房卡。
心念斗转,鬱理取下两个玫瑰水晶杯,这是不日前奢牌经纪人送来的年消费千万客户的月度礼物,至于其他十一个月,已经被鬱理寄回德国旧宅。
醒红酒麻烦,手边也没有相应仪器。但她什麽都会一点儿,调酒手法干净利落,最后敲出两块方形冰,叮铃沉到杯底,撞出一声清脆悦耳的悠绵长音。
她后背抵著吧台,自顾自品瞭一番。另一杯原封不动,冰块和水晶波纹交错,红粉酒液过渡,如科莫多日落时分的粉色沙滩。
手机落在客厅沙发,她待瞭大约几分钟,这才慢慢挪步,正弯腰捞手机时,居高临下地直面一双黑色眼睛。
这是一个很容易拍出瑕疵的角度,大正面,俯视。如果是皮肉稍微松一点的人,视角效果会像往下淌落的融化甜筒。
但周敬航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面部五官立体,眉眼深邃冷峻,额前几缕黑发受地心引力向左偏开。前额很好看,适合微分,也适合背头。
沙发明显比他的身高短瞭不少,也很窄,从小腿开始悬著半空,一翻身就能滚到地毯。
鬱理轻轻“唔”瞭声。她走过来是视线死角,实在看不见他。
她没急著去拿被他压在身下的手机,灯光下更显透明的眼眸眨瞭眨,娇嗔笑他:“豌豆公主,你要喝杯酒吗?”
豌豆公主冷著一张欠他八千万的帅脸冷酷地拒绝瞭。鬱理兀自笑瞭会儿,支出一根手指抵著他胸口,不轻不重地点瞭三下。
“装够瞭就起来。我拿手机,有话和你说。”
周敬航翻身而起,手机在沙发陷出一个小小的凹痕,鬱理扣著边缘,费瞭点劲儿才拿出来。
有几通未接电话,鬱理清除通知,心想难道手机震动时他一点反应也没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