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刘凤褚道,“现在宣州药行的行首是我不是他,他想在宣州立足,哪一步不得过我这关?只要把他卡着,他傅玉行一间铺子也不要想开起来!”
三天后,傅玉行在同一条南大街上开了家傅家药堂。
店面临街,正对着原来养心药堂的铺面,张灯结彩,热闹得满地是人。傅玉行当街承诺,傅家药堂所卖的所有药,价格都只取市面上五分之一。
百姓如今都知道曾经的傅大夫又回来了,又早已苦于久病无药,一时口口相传,大半宣州人都到此处求医问药排起长队。
对门的阴影里,几个掌柜早已急得来回踱步。没人想到傅玉行会直接绕过药行行会,从官府处拿到了所有开店的文书和证明。如今他药铺也开起来了,从他们手上也不知道高价挖了多少药工、账房、掌柜、伙计过去,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们所有人便要喝西北风去了。
刘凤褚却不见急躁,早早派人到对面去摸了一圈,等人回来,便一一打听:傅玉行店中如今卖的都是些什么?药价几何?员工一共几人,他请这些人去是给了多少报酬?
王攵瓌
又让人去收买了码头上的货工,专等傅玉行的船卸货时偷偷潜到存货的栈行里,检查那些他随船运回来的药品货资。
待把这些都细细盘问清楚,他便笑了。
诸位掌柜还在一旁商议,说傅玉行既然想靠着低价药抢走客源,我们就得趁着他还没成气候,也压低价格把他挤死。
“不急,”却听刘凤褚幽幽在一旁开口,“不光不能降低药价,相反,我们还要把价格抬上去,抬得越高越好。”
众人一听都愕然,又是着急,“要是再抬价,岂不是把更多人让给他们了?”
另一个也搭腔:“我手下养这些药工租这个铺面,一天天可都要钱,要是没有生意,我可撑不了多久啊。”
刘凤褚冷冷道:“你养不下去,就干脆把你手下的这些药工全部送到他铺子里去。”
那些人便不敢再多言了。
但刘凤褚说这话倒也不是威吓他们,他难得给了三分耐心,夷然道:“养人养药哪样不用花钱?以他这些药材的成本和药价,不亏本都算好了。他的药都是从栈行里运来的,那里面的存货根本没有多少。等他这批药卖完了,你说他要怎么办?”
有人小心答道:“这……他就得在市面上收购药材,才能再作新药。”
所有人忽然都懂了,大有醍醐灌顶之感。
刘凤褚冷笑道:“整个宣州的药材都握在我手里。到时价格怎么定,还不是我说了算?”
“只要我们把药价抬到最高,把所有人都赶到他那里去,他的药卖得越快,他的死路来得就越早!”
第五十章败局已定
不出刘凤褚所料,傅家的成药果然很快售空。表面的生意兴隆背后,是不得不到处采购新药。
刘凤褚便趁着这个时候,以高于市价、又低于外地进药成本的价格,将药材卖给了他。——他这段时间早已通过手下人的暗中摸查,把傅玉行铺里和栈行里的资产都大致算清楚了。用不了多久,便能把傅玉行全部身家吸得干干净净。
玉行和赵蘅如今歇在货柜旁边的脚店,每天进货、点货、进货、点货。账房先生劝道:“二少爷,咱们如今该把药价抬高些,这成本很快便撑不下去了。何况收来这么多药,宣州城里又根本消用不了!”
傅玉行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把一伙老先生急得抓耳挠腮。赵蘅便先让他们出去了,把所有下人也叫出去。等院中就剩他们二人,她小心翼翼到门外看了一眼,这才关起门来,同傅玉行单独说话。
“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傅玉行这才道:“大嫂,我这次回来,是从朝廷听到了一些消息。今年北边正和燕勒人打仗,朝廷从各处采购药材。宣州需要三十万斤苁蓉,我打算把这笔生意拿下来。”
赵蘅立刻问道:“消息可靠吗?”
“是我从知州的邸报上看来的。”
赵蘅若有所悟,慢慢道:“所以,你才故意和刘凤褚叫阵,就是料准了他会趁机把药材都卖给你?”
傅玉行冷笑道:“这就叫声东击西,用而示之不用。他以为能把我的钱全部吃光,却不知道这笔生意一旦做成,我可以获得现在几倍的利润。而他们手上已经没有从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