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点头,他也觉得不成,他们中间插一脚进去,就不能怪外人瞎想,可是他们现在真的不好引人注目,朝堂太乱了。
胤禟扭头问道:“咱俩要不先在京城开个铺子?皇城脚下,总归没人敢砸我和你的场子。”
胤俄坐直身子,认真道:“倒也可以,就是得费心找找合适的,给咱们赚点儿零花钱,还是得有个干练的掌柜。”
胤禟抽抽嘴角:“也就是说还得托关系呗?”
胤俄无奈道:“就算咱们想自力更生,也不能上大街上挑人吧?”
胤禟叹了口气:“一事不烦二主,我找六姐吧,还是姐姐好说话,要是找我额娘的那些娘家人,且不说他们都在盛京,我还得还人情,去年汗阿玛警告不允许私自采人参,但是我估摸郭络罗家应该是采了,这会儿大约也还偷摸干着呢,谁叫人家有我和五哥这俩靠山呢?反正开在京城的铺子光明正大,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说完话,胤禟皱起眉:“我这话怎么怪怪的?好像如果派商队去各地就是做偷鸡摸狗的事儿,所以才不想用四哥知道的人?”
胤俄叹气,他们本来也就是打算给自己攒本钱,为的还是储位斗争,感觉官场走不通想着走商场,但是果然是他和九哥天真了,汗阿玛把他们按在阿哥所就是知道不出宫他们什么都干不了,也就能鼓动下八哥,但阿灵阿已经彻底站到八哥那边儿了,琢磨着让恪靖姐姐帮忙也不可能了,完全靠八哥,他们确实不能接受,罢了。
胤禟安慰自己:“就算我真的能用六姐的商队,可往江南走不还得靠八哥吗?我不想当个掌柜的,这挺好,要不然等到摊子铺起来了,我再后悔也说不出不干的话,那你或许还好,我就得一心一意跟八哥走了,怪不得如果贪官倒台,一般来说当地的商人也会倒霉呢,我可不能当这种生意人,不行不行。”
看着九哥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胤俄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他们在上书房学了那么多的功课,却只能留在宫里无所事事,汗阿玛有没有考虑过他和九哥的未来?
次日,恪靖坐在了四贝勒府里,泰芬珠笑意盎然:“我原本就打算今儿去看你,你的拜帖递得够快的,在我这儿用午膳啊。”
恪靖笑叹:“我是做妹妹的,又是第一次回来,当然得往兄弟们府上跑一跑,知道三哥四哥都不在家,我这不是想着先去三哥府上,然后来您这儿用午膳能多待一会儿吗?也让四哥见见额附,他们之前处得还行。”
泰芬珠往窗外瞧了眼:“就把额附留在前院行吗?”
恪靖笑道:“他都看过虎宝了,咱俩说悄悄话,他在这儿也别扭,干脆让他在前院喝会儿茶,昨晚我与额附不是去毓庆宫了吗?回府就挺晚了,他正想歇会儿。”
泰芬珠笑着点头,“等下一次再回京把外甥也带来。”
恪靖无奈:“孩子小,我原本说要带,后来又不放心,干脆留在公主府里了。”
泰芬珠温和道:“肯定是个可爱机灵的孩子。”
恪靖抿唇笑:“和虎宝差不多大,四嫂,我得和您说件事儿。”
泰芬珠点头,等听完胤禟的事儿,她只是惊讶道:“你希望九弟管边贸?”
恪靖笑声爽朗:“我之前在宫里的时候觉得天下就是这么个京城,去了蒙古才发觉哪里都有强者,我真有心去一趟土谢图汗部的驻地,那里的北边就是一个辽阔的大国,可以与我们坐下来谈判,我记得您之前不也说和他们做生意肯定能挣钱吗?”
泰芬珠眨眨眼:“九弟能同意吗?”
恪靖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其实如果他想要与我们做生意,我肯定要求求四嫂,让您答应,我也心疼他都十七了,没成亲没差事的,只不过他扭扭捏捏地不乐意,那就算了,也许他会直接找别人,我只是觉得管边贸总还是个差事,比单纯做生意强多了。”
泰芬珠笑了笑,恪靖不再提这个,开始与泰芬珠聊别的,她也只是顺道一说,胤禟摇摆不定的,恪靖只是想让四哥和太子知道,他没有完全站八贝勒。
恪靖怕这个弟弟不得善终,因为他过于年少的时候就跟着八贝勒混,没有一个能真正领着他认识朝政的人,十弟被阿灵阿吸引住目光,恪靖自己都不太懂,她从没有接触朝政,但是她知道一点,朝政不是汗阿玛领着太子直郡王天天斗心眼儿,也不是这京城内代表着家族势力的勋贵。
各地的夏粮秋粮能不能收上来,水患旱灾能不能派遣得力官员抚民,蒙古与西南土司能不能保持安分,还有如何对待俄国这个强国,这些才能保证她爱新觉罗氏永坐皇位,就像她关心部落的小羊羔能有多少长大会有多少病死一样,这些看似繁琐不入流的事情才能撑起一方天地。
可惜胤禟的眼里只有京城的高官,这样推断出来的结论真的不会出错吗?
恪靖回京不久就是除夕,离晚上的宫宴还有一段时间,胤礽与胤祥还坐在书房里,胤祥温言劝道:“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殿下何必怏怏不乐?”
胤礽眉头打结:“之前叔外祖父说他要不还是先以年老乞休吧,这眼看着就要过完年了,难不成真的让他离开朝堂吗?”
胤祥笑了笑:“索相大约也是真的年老感觉体力不济了,殿下何妨答应呢?索相的二子仍然可以为您效力。”
胤礽抿唇:“他们怎及叔外祖父有资历有能力有声望?十三弟,孤不希望叔外祖父离开。”
胤祥却发现胤礽的手在不安的动,他之前提到索额图的时候都是手攥紧绝不同意他回家的,胤祥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说道:“殿下,直郡王觊觎储位之心乃是路人皆知,可汗阿玛却是慈父情怀觉得直郡王或许是一时想差了,他也是因为对于索相的误解太深,才会纠结党羽与索相过不去,倘若索相离开,直郡王却仍然执迷不悟,想来汗阿玛也会对他大失所望。”
胤礽轻声问道:“你是说叔外祖父乞休能够以退为进?”
胤祥勾起唇角:“您是我大清储君,品行才能无可挑剔,索相早年无奈与纳兰明珠争斗时不小心留下了些让直郡王攻讦他的借口,直郡王才如此猖狂要与索相对着干,可他绝没有资格来质疑您,咱们且看等索相离开,直郡王要如何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