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票改签到明天,所有安排都后移一天,他不走了,至少今天会待在她身边。
距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离开车站后,他们去订了个酒店,其实只能算宾馆,放下行李后,涂南提议去她临摹的地方。
“想让你看看我工作的地方。”她说。
那里是附近唯一的景点,徐怀和组员们都还在医院里,派出所那边也要去人,大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是知道的,正好可以趁这机会带他转转,不会有人打扰。
石青临欣然同意,“我早就想去看看。”出门前又说“我们租辆车,自己开。”
后怕还在,他不信任何人,这时候也不敢再让涂南碰任何别的交通工具。
“嗯,”涂南这时候特别听话“慢点开,没事的。”
两人用手机约好了租车,离开宾馆上路。
三十分钟的车程,石青临生生开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地方,他居然是整个下午唯一到访景区的游客。
售票处的工作人员问要不要安排一个讲解员给他,他谢绝了,指一下身后的涂南,“我女朋友专业的。”
她低声补充“还是免费的。”
两人对视,都不禁笑了。
远处的雪山白皑皑的,西北风从山顶刮过来,刀子一样割人的脸,洞窟里反而称得上温暖。
从一个窟到另一个,在幽深的暗窟里,彼此都把声音压低,涂南持着手电照往上照,说“这就是我当初临摹出错的那幅。”
那幅凉王礼拜护法图盘踞在山壁上,帝释天形象威严,她用手电光把那一笔错处描出来给他看。
石青临说“我是不是该拜拜它,它勉强也算我们半个媒人了。”
她拿手电扫他的脸,“你怎么这么会打岔”
他用手一盖,就把光遮住了,在暗处里笑着,五官深刻得不像话。
涂南干脆把手电关了。
光更暗,他的头低下来,蹭着她的鼻尖,意图很明显,是准备吻她了。
她也想吻他,早在车站里见到他的时候就想了,但还是生生用手隔在了两双唇中间,“出去再说,”她轻轻说“对壁画不好。”吻起来,人的呼吸会很重的。
石青临拖着她的手出去。
从窟外下去的时候,风大了不少,他穿的少,涂南带他过了桥,去住的地方。
石青临第一次见这样的住处,门很矮,像窑洞一样,进去了倒是整整齐齐的,那是她收拾的整齐,其实就一张床,只够单人睡,铺着蓝格子的床单,同款的棉被,两只行李箱竖着靠在床尾,其余空着的地方都被作画工具占据了。
他看向涂南,“你就住这儿”
涂南把门合上,挡住了风,“这里只是不中看,其实没那么糟。”
“这种天气,难道不会冷”他眉头已经皱了。
“不会的。”她从角落里搬出个取暖器,按下开关,告诉他“放心,自然条件是没那么好,该有的还是有的。”
石青临在床边坐下来,在想她在这里的生活,早在认识他以前,她就在这里了,她对这一切游刃有余,这才是他认识的涂南。
屋子很小,取暖器的作用明显,很快周围就热乎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