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音沉吟了幾秒:「問題是,你不能直接碰上斯珩。我確定,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莊靜檀立刻放棄:「那就算了。」
莊靜音能看清她不易察覺的細微情緒,便笑笑。
「想看一眼做個正式結束,是很正常的。其實主要看自己敢不敢了。」
莊靜檀像聽到什麼很好笑的事,哈一聲誇張笑開。
「我不敢?開玩笑,他能吃了我嗎?!」
她頓了幾秒,也恢復了理智,唇角抿了抿。
「不會。」
「估計會殺了我。」
莊靜檀身後的窗戶開了一半,夏日的綠意順著熱風飄進來。
她的語氣不像在開玩笑。
但莊靜音沒在她臉上看到半分懼怕或悲傷的痕跡。
只有一絲急掠而過的興奮與微微笑意。
莊靜音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笑笑。
只緣身在此山中。
——有些事千年前就被講清了,物換星移,從沒變過。
*
不止一個人來找斯懿訴過苦。
打從出了正月病好了開始,用四個字就可以概括斯珩做事的風格。
大開殺戒。
他原來還會顧及的人情、臉面,可讓可不讓的灰色地帶,統統都掃到了地上。帶著那副清淡神色,把所有在牌桌上跟他交手的人都當作死敵來對待,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
斯懿沒有踏過這個血雨腥風爭權奪利的圈子,但斯鶴年的底子和她在斯家的地位放在那裡,斯懿人脈一向是好的。
能被斯珩抽筋放血的商人,也都不是普通人,回去隨便找點關係,就能兜圈子把話送到斯懿那兒。
明著勸的,暗吐苦水的,加起來能繞斯家老宅三百圈。
本來去年出了那檔事,看笑話的人不算少,抱著撿漏心態來跟斯珩打交道做生意,想咬的這塊肉就是吃准了斯珩必定失魂落魄的狀態。
狀態不好是真的,但不代表他腦子用不了。
斯筠也不敢隨便開玩笑了,繞著斯珩走。
還有那種不知道哪裡惹到他的倒霉蛋,這老闆一周前公事上剛栽了一次,一周後飛去澳門散財散心,結果斯珩過會兒拉椅子也坐下了,自然地仿佛是他的主場。
玩了三個小時,老闆輸得臉都綠了。
斯懿又收到了這樁全投訴。
他明明有自己專屬貴賓廳的!
這種事是會影響接下來一年運氣的!
老闆作為沿海南方人,非常信這個。
他跟斯懿是老熟人,也不繞彎子,狀告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