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以来的偏见让他瞬间不耐烦,本也只是因为父皇才容她来去自由,如今这些小门小道又曾在这天灾面前说话?
难道一个人的预测还能比钦天监的预测更为准确?
在场官员当即呵斥,“简直荒谬,南岸阴云密布,西岸晴空万里,便是睁眼看也知晓西岸绝对不可能下雨,你一个女儿家竟还敢在此信口雌黄?”
宋衷君本就因如此严峻形势而头疼,没有耐心与她废话,“将她拖出去。”
夭枝不理其他人的质疑,见他下令,当即避开侍从,疾步走到地图前看向他,“殿下若选择听我的,便能救百姓性命!若不听我的,等到寅时下起暴雨,深夜视物视路皆是困难,想要遣散百姓更是难上加难,到时横尸遍野,难民成群,瘟疫横行,你的头会更疼!”
黎槐玉一时也被夭枝的话惊到,她本以为夭枝只是来观摩一二,却不想她语出惊人。
宋衷君见她这般无礼,当即皱眉,如此天灾面前,这样的话确实不中听,他一时盛怒而起,猛拍桌子,“你们都是废物,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把人拖下去!”
众人闻言皆吓得不轻,侍从当即上前就要拿下夭枝。
夭枝也急了,时间本就不多,所有人都听太子的,若是太子不信她,执意如此造成人间大祸便真的完了!
届时所有人的命簿瞬间消散,不止牵扯到了黄泉地府,这些人里又是谁的父,谁的妻,谁的子?
此乃秩序,稍有一节断了,联系便也断了,人间命格那便如同大厦倾塌,凡间必然大乱。
她顾不得许多,一个翻身而起越过桌案,避开来抓她的人,到了宋衷君面前,“太子殿下,我所言绝无一句假话,若能采纳我的意见,可免死伤无数,可免后祸无穷,这可都是一条条人命!”
宋衷君居高临下看着她,多一个字都不屑给,只扬声道,“来人,给孤拖下去杖责二十!”
太子久居高位,积威已久,这一声怒喝吓得周围人肝胆俱碎,静若蝉鸣。
夭枝当真急了,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拽,抓过身旁前来侍卫的刀一把抽出,避开围上来的人,“谁敢上前来?!”
众人皆是惊呼出声,惊惧非常。
黎槐玉亦是吓得美目微睁,拿着手中的剑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快快快!护驾!”
夭枝拽着宋衷君看向周围,言辞威胁,“谁再敢靠近半步,我可未必拿得稳手中的刀!”
宋衷君却是面色不改,虽有隐怒,却不浮现,“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拿刀对着孤?”
周围官员纷纷想要上来护驾,却碍于夭枝威胁纷纷止步,一时皆怒斥,“你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还不快快放开太子殿下!”
“大胆罪臣,你一个女子为官已是蒙了圣恩,如今竟敢对太子殿下动手,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夭枝充耳不闻这些训斥,只看向宋衷君,“殿下,我如今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与你做皇权争斗,我不管你是不是太子,太子之位又坐得稳或不稳,我如今说的是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