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羌梁联军中军大帐帅案后的是羌国上将军博格,从巴云之变跟随拓跋雄统率羌梁联军,到现如今跟随拓跋泰再次统率联军已经距今十七年了。此时博格已经是75岁高龄,纵横沙场五十余年,从未有过昨日之败的耻辱,并非昨日让他损失多少兵士,他恼怒的是,敌军火烧了他的十五万大军的粮草,那储粮之地是他经过多方勘察选定的,而且整个营寨都是他亲自布防的,他自认为整个营寨的布防万无一失,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精心布防的粮寨,会第一座被攻陷。
他看着下面的所有将官,质问到:“诸位将军,谁能告诉老夫,昨天火烧我粮寨的周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台下所有的将官都把头给低了下来,此时粮寨的守将战战兢兢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噗通跪了下来,趴在地上说道:“上……将军,是末将看守不利,还请……将军治罪。”
博格眼神中透着杀气,看着跪下的粮寨守将说道:“敖虎,你跟随老夫多少年了?”
敖虎想了想说道:“末将从延庆十五年就跟随将军,至今已有三十六年了。”
博格看着敖虎,闭上了眼睛,说道:“敖虎,你也是我大羌三朝元老了,你……自尽吧!”
台下的羌国将军听闻,急忙跪下为敖虎求情,其中博格的儿子博英跪向前说道:“父帅,敖老将军跟随您三十六年,功勋卓著,劳苦功高,还望父帅再给敖老将军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他在战场上戴罪立功。”
敖虎见众将为他求情,此时早已羞愧难当,不禁潸然泪下,他抬头看着坐在帅台上的博格,仍旧紧闭双目,一时了然,遂拔出腰间宝剑,自刎谢罪。临死前说道:“大帅,保重!”
众将见敖虎自刎,齐呼:“敖老将军!”博格听见众将的呼喊声,猛然睁开双眼,敖虎早已倒在血泊之中。不禁心中一阵剧痛传来,对待这位跟随了他三十六年的老将,他早已视他为子侄,但军法如山,不可逾越,他也无可奈何。博格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上报巴图王殿下,周军偷袭我军粮仓,敖虎将军誓死护卫,不幸战死,请巴图王殿下念其劳苦功高,给予加官进爵!另外,博英你把本帅坐骑杀了,剥下马皮来,裹在敖将军的身上,本帅要率三军为敖老将军送行。”
一个时辰之后,博格和几个老将头系白带,抬着敖虎的尸体,走在三军将士前面。正所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一曲奏乐毕,魂归九天外!
博格借敖虎的死,凝聚军心的消息传到曹震的军营,曹震不禁感叹:“这博格不愧是纵横沙场五十余年的老将军,令人心生敬佩!17年前巴云之变,那时候还是我和裴老哥一起在战场上围攻他,才堪堪战成平手,昨日一战,这老将军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苏玉灼听后,不屑的说道:“曹世叔,不用忧心,明日若是他来叫阵,玉儿必定替您斩了这老匹夫。”
曹震听后,哈哈大笑道:“玉儿,两年未见,你这心性还是这般,一点都没变。我自然是知道你的武艺的,但这是战场,切不可任性胡来。”
苏玉灼答到:“叔父有所不知,玉儿在桦城,已亲手将图格木的头颅斩下。何况区区一个七十五岁的老匹夫,斩他自然不在话下。”
曹震惊叹到:“当真?玉儿现在武艺如此了得了?”
赵文礼此时站了出来说道:“千真万确,此事我和顾都尉亲眼所见。苏参将手持双剑,一招致胜,犹如女战神附体。”
“双剑?好,好,我们玉儿真不愧是裴家的好儿媳。”沉吟片刻,曹震收起了笑容,拍着苏玉灼的肩膀说道:“玉儿,裴炫的事,我也是前几日才得到的消息,你也要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啊!”
苏玉灼听到裴炫的名字,不免有些伤感,但又很快转换了情绪,故作轻松的说道:“多谢叔父宽慰,玉儿没事。叔父,此战之后,您有何打算?”
曹震站起身来,把众人带到沙盘面前,说道:“此次咱们夜袭羌梁联军粮草,并趁势突袭,虽歼敌数万余人,但这并未伤其根本,因为乌兰城的不战而降,想必不出五日,他们的军粮必到,到时候他们就可以重整旗鼓,再攻我要塞。我几日前便向朝廷请求增援,奈何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任何答复。”
顾维帧独自一人走在大周地形图面前,说道:“现在云中几乎全境已经丢失,晋州也面临威胁,朝廷要想调兵,只能从最快的龙城、真定调兵,不管是龙城还是真定,最快也要2o天才能赶来增援,时间根本来不及。所以,这场战只能靠我们自己。”
曹震看着眼前这个有点书生气的都尉问道:“我听玉儿说,这次突袭能够成功,多亏了顾都尉,不知顾都尉可有破敌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