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越回过头来,看着两位警官。
火车,停了下来。
乘客们开始陆续下车。
李炽过去,打开铐在床栏杆上的手铐。对千越说,“来,活动一下。”
千越转转手腕。然后把手伸过去。
细的手腕上,乌青的痕迹。李炽愣愣地,一时间没有动作。
千越说,“我是伤痕性皮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
李炽低头给他铐上,笑了一下,说,“你可真瘦。”
千越微笑,“是吧。”他说。
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年青人,个头儿也差不多,站在一处,如果没有那副手铐,完全看不出是警察与犯人。仿佛只是同学或是朋友,随意地聊着天。
表面的东西,永远会让人朝好的方面去想,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若是真的,该有多好。陈博闻想。
下车的时候,寒的晚风扑面而来。李炽不由地打一个冷颤。千越问,“冷么?”
李炽点点头,“一点点。你冷不冷?”
千越也说,“一点点。”
早有看守所的车在等着他们。
李炽突然拦身在千越的身前,很低地声音飞快地说,“其实人证与物证都不够充分,你可以…否认的。”
千越也是一愣,接着微笑起来,“谢谢你,警官。”
李炽对跟上来的陈博闻说,“我知道我犯了错,我不该说这样,这样不对。陈哥,我…”
陈博闻缩一缩脖子,看着前方道:“你说什么?这鬼开气,冷得我,脑子都锈了。”说着,向前走去。
自有看守所的警官过来把人带走。
临上车前,李炽突然叫:“沈千越。”
千越回过头来,对他笑了一下。
这一路上,沈千越常常微笑,李炽觉得,这一个夜幕中的笑容,在刹那间绽放,又在刹那间合拢了来。让人来不及看清,却怎么,也忘不掉。
尾声:白头到老
沈千越的案子很快判下来了。
从来没有哪个罪犯象这个名叫沈千越的年青犯人那样,在第一次审讯时便交待了一切,承认了所有的指控。他安静,从容,在审讯的最后,他甚至说,“谢谢。”
沈千越被判五年徒刑。
原本这种罪,会判三至五年,他居然被判了最高刑期,他没有请律师,没有人为他辩护,他也不上诉。
沈千越说他不上诉。
李炽听到消息,愣了半天说,“真是傻瓜!原本不该判这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