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在他出去不到一刻的时间,宝歌再次过来了,进屋朝昭宁道:“公主,外面又来人了,赵兴说好像是薛家派来的。”
这显然就是找她的,为什么刚有人送信给东方陌,现在又有人送信给她?莫非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京城纷纷派人过来?
昭宁立刻让宝歌将人请进来,没等宝歌回来,东方陌便先进来了,手上捏着什么,神色犹豫地看向她。
昭宁问他:“怎么了?”
东方陌捏着东西的手抬了抬,似乎要将东西给她看,却不知犹豫着什么,又放了下去,仍将东西攥在手心。
昭宁看到了一角信封的纸。
所以,这是京城的人给他急送来的信件?
京城发生的事,和她有关?
就在这时,宝歌来了,带着一名劲装的护卫,昭宁认了出来,那是薛家舅舅身旁的护卫。
那护卫跪地道:“见过公主,这是大人给公主送来的亲笔信。”
昭宁立刻接过信,将信打开,看见上面的字,立刻呆住。
萧圣人,将滕王全府赐死?
她的目光盯在那“赐死”二字上,久久不能移开,看多了两眼,似乎又不认识那两个字了。
短短五行字,她看了一遍,两遍,三遍……
直到东方陌一边扶住她,一边朝那人吩咐道:“薛大人还有交待你其他事吗?”
护卫摇头。
东方陌便道:“你先下去休息。”
护卫看看昭宁,便叩头道:“公主,驸马,小人先行告退了。”
就算不看信的内容,东方陌也知道薛崇如给昭宁送的什么信,因为他信上所说的也是这件事。
很久之后,昭宁才抬眼看向东方陌,喃喃道:“圣人赐死了三哥,是吗?她会这样吗?”
东方陌伸手揽住她:“公主……”
他知道她惊愕,伤心,却不知能说什么。
昭宁终于确认这就是事实,不由扔了信,茫然又无措地哭出来,随后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幽禁三哥还不够吗?他根本没有夺位之心,圣人知道的,她知道的……”
他紧紧将她抱住,“圣人做事狠辣,心胸狭窄,她必定不能容忍滕王的,这次我杀萧广利,她不敢轻易动我们,所以赐死了滕王,以她的为人,她迟早会这样做。”
昭宁伏在他怀中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平静下来,看向东方陌道:“你说,萧圣人是不是也会下令杀了我们?或者杀了我?她既然连三哥都不放过,又怎会放过我?而你杀了萧广利,这也成了她能捏在手中的罪名,只等你我回京……”
东方陌缓缓道:“公主,你可有想过,若与梁王一同去京城勤王,杀了萧圣人,事情也许能有转机?”
一句话,证明他早已在思考这件事。
昭宁却惊住,她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大胆的话。
但当然,这也是一条出路。
如果回京,乞求萧圣人手下留情,其实是一种侥幸心态,如果倒戈梁王,则是绝地反击。
但杀去京城太冒险了,成功自然是勤王护驾,若失败,便是犯上作乱。
许久,她问:“之前梁王派人找我,你不是说梁王居心叵测,不要与他有牵连吗?”
东方陌回道:“按当时的情况看,萧圣人是想拉拢我的,所以我不着急铤而走险,但现在,我不想去赌。”
前一世,梁王的勤王被平息了,因为他过早显露了野心,没有直逼京城,而是留在了蜀地。蜀地有一圈一圈的高山拦住通道,占据天赐之险,是绝佳的易守难攻之地,梁王占据蜀地,的确更好自保,但与此同时,却无异于昭告天下,自己所谓勤王,不过是假象,实则就是有称帝之心,要与整个朝廷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