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洁已经不安很久了,自从她跟周远航来到这个副本开始,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从小到大几乎没出过错。她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麽地方,便跟周远航对了暗号,一前一後自我介绍,装作两人不认识。
大抵是因为她的直觉准,所以看人的眼光也很准。她一眼认出萧瑟是她绝对不能招惹的对象,直觉本身就是种玄学,她也说不上为什麽,但是多跟这种人打好关系b较重要。
不过这个叫萧瑟的年轻男人出乎意料的冷淡,不管怎麽搭话都不为所动,这让林欣洁有些挫败,她不清楚萧瑟的不表态会不会成为她们副本中的一个变数。
第一天她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身分牌很快就点亮了,林欣洁很快意识到,她们这些人里有厉害的玩家在。她跟周远航都拿到狼人牌,并且收到要狼队屠杀整个副本的玩家的主线任务。
她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狼队的第三个夥伴,是个看起来很高冷的nv人,叫叶佳期。对方在看到这个任务时,很果断拒绝了,不给她们留任何余地。林欣洁自然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如果不走这个主线,她们真的能够从这个副本里离开吗?
林欣洁很犹豫,她跟周远航讨论了一会,认为屠杀所有玩家这条路是可行的,她跟周远航都算狼人杀老玩家了,晚上杀人、白天投票再引导言论,一切都很容易,反正只是游戏而已。
只是游戏而已。她这样告诉自己。
说是这样说,她对所谓的「杀人」还是有些顾虑,不过若是她不动手,之後要改变决定,这条路就会变得很难走。思来想去,她跟周远航决定先观望一天。
结果第二天,在狼人没有行动的情况下,仍是出现了屍t。她拉着周远航壮胆,去「凶案现场」看了几眼,她受不了刺激吐了。si人了,真的si人了,不是一个游戏而已,这个狼人杀里,被杀的人是真的会si……
林欣洁意识到这个事实,没怎麽吃东西的她又想吐了。可是她转念一想,既然他们有没有行动都会有人si去,那麽又何必顾虑夜晚刀不刀人呢?
周远航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他拍了拍林欣洁的背,给她一个安抚x质的微笑:「小洁,不是你的错。为了活下去,谁又有错呢?」
林欣洁茫然地看着他,她想周远航说得对,「你觉得过来要怎麽做?」
「先静观其变吧,我们听听其他玩家的说法。」
林欣洁在这次的谈话中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另外失踪的九个玩家代表过去的他们。这也能解释第一个玩家为何会不明不白si去,但同时也意味着屠杀其实是可行的。
林欣洁发现自己卑劣地起了一丝隐蔽的兴奋,她感觉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变大了。需要杀人的负罪感很快被她抛到脑後,她迅速在脑海中过滤下一个动手的对象。
听完一轮发言,林欣洁对今天晚上要杀的人选有一些疑虑,萧瑟一听就知道是张带身分的牌,姑且不论他有没有带身牌,这种太过聪明的人留着不知道会出什麽事。
或许副本可以通关得很快,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地里t0ng大家一刀呢?为了大家好,他只能去si了。林欣洁把自己的决定跟周远航商量,他很快便答应了。至於叶佳期,她完全是消极游戏,把自己当好人在打。
按下确认键之後,明天就知道结果了,如果nv巫救人了,她就不算杀人,如果nv巫没有救……那麽她们也回不了头了。杀了人的感觉说不上好不好,反正不是别人si就是他们si,没有人是无辜的。
隔一天,nv巫用解药了,她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但是这个结果并没有让林欣洁好过多少。她知道的,今天不si,明天也会si。她们还是会动手,而nv巫的解药已经没有了,没有人能阻止她们杀人。
没有人能。
可她越来越不安,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si局,而这个预感在她发现白天没有投票环节时加重了,她安慰自己,说不定是因为没有人去触发所以才没有的,但是她又不能主动去触发这个环节,免得其他玩家怀疑到她身上。
她只能静观其变,但每每少一天,就少一个人si,狼队屠杀所有玩家的路会越来越艰难。直至那位叫萧瑟的男人戳破了她的幻想。他在一次所有玩家都在的场合堵si了她的後路,同时也宣判了si刑。
透过过去玩家的si亡来达成屠杀结局,显然是不现实的,一旦狼牌全都0在台面上,她们就没办法再杀人了。毕竟她们就算将si因推给过去的玩家,只要nv巫还在场上,她们的恶行还是会被揭穿。
林欣洁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只是想要活下去,哪怕她曾经有过不如意而寻si的念头,也不过一念之间,真的要做选择的话,她还是想活的。难道就因为拿到了狼人牌,她就真的该si吗?
不会的。
聊爆了又怎麽样呢?萧瑟说得没错,只要副本能够通关,狼人也是能胜利的,相信那个叫叶佳期的nv人也是这样想的,而人家做得更周到,为了讨好萧瑟,连一开始的人都不刀。
但林欣洁的不安却没有因为这样的认知而减轻,她感觉t内有gu能量正在躁动,只要没控制好,就会并发开来,一发不可收拾。而她的情绪就在一次的早晨彻底爆发。
在她跟周远航的身分暴露後,她一直焦躁不安,索x拉着周远航跟她睡一间房间,不然她会不踏实。而隔一天清晨,她醒得早,在她准备洗漱时,看到了房间镜子上的留言。
会si,快逃。
字迹是血淋淋的红se,一看就知道是用血写下的,血迹沿着字迹蜿蜒而下,滴落到镜框上,又沿着镜框继续向下,除了这些字之外,还有很多血也流了下来,把整面镜子ga0得鲜血淋漓,看起来怵目惊心。
林欣洁吓得花容失se,不小心打碎了昨天晚上放在梳妆台上的杯子,把周远航吵醒了。
「……小洁?」周远航模模糊糊地醒来,看见林欣洁在哭,又看见地上的碎玻璃,整个人都清醒了,「小洁!你有没有受伤?怎麽了?你怎麽哭成这样,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血、血……镜、镜子上……」
林欣洁哭得话都说不清楚,她的手颤抖着,勉强地指出一个方向。周远航顺着看过去,看到镜子上的血迹後皱起眉头。
「别怕,这说不定是谁在恶作剧。」
「怎麽可能!我的房间门是锁着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我们都没有受伤,这不可能是我们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