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謙又道:「探花過謙了,先前我祖父病重,花去不少銀子,欠您的債務……」
朱謙還記著銀子呢!不過對於他而言也正常,林如海沒擔心過還錢的事。
「人人都有犯難的時候,朱兄現在最要緊的是好生進學,養好身子,京中不比江南,春日裡會試,冷得很!」
林如海話音剛落,就有三五個人從書院大門出來。
循著聲音望去,是蘇哲的一個遠方堂親,名叫蘇誠,在書院當中講學的夫子,領著三兩個舉子出來。
肯定是門房進去報的信。
蘇誠穿著一身上好的儒衫,衣著比林如海還要華麗,褐色粗布衣裳的朱謙在他面前更是相形見絀。
蘇誠捏著扇子,衝著閒聊的二人笑道:「我說是誰能入朱舉人的法眼,原來是林探花。」
林如海見常安探頭探腦的過來,側身過去小聲叮囑他:「去和你們奶奶說,讓她先往宅子那邊去,我這會兒一時半刻,脫不得身了!」
常安得令,點頭退下。
「是。」
蘇誠和幾個學子簇擁過過來,指了指書院大門的方向。
「林探花既已經到了,何不進去?」
林如海頷,伸出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歉讓道:「請。」
一行人簇擁著林如海進書院,一路進去,正是書院的課間,好些學生圍過來。
這裡面有些是原先就認識林如海的,也有今年才入學,只聽過林如海的傳說的,議論紛紛。
「林探花,真是年輕啊!」
「我這麼大年紀的時候,院試都沒過,人與人果然比不得……」
林如海已經習慣了,坦然和蘇誠一路進去。
蘇誠一面往裡走,一面露出笑容與林如海寒暄:「你才來的時候,三天兩頭生病,那時我還擔心你嘞,唯恐你熬不過科舉考棚那幾日,想不到有這樣的造化,大約是天上的文曲星托生的吧!」
林如海免不得要走個過場,他年紀小,林家又捨得送禮打點,書院裡的夫子對他一直不錯。
林如海不敢居功,衝著幾位講學的夫子作揖:「學生一路走來,承蒙各位師長照拂。」
當中一個鬍鬚花白的中年精瘦男子笑道:「我知道你天資聰穎,你與旁人不同,莫要攛掇著學子像你一樣,他們可不是你。」
林如海認出他是早前在堂上批評自己的夫子。
林如海:「當然,先生說的對,書山有路勤為徑,我自是要督促他們勤勉的,只是我年歲小,雖然能考試,但真講習起來,卻是不成,豈不是誤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