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吸烟的拉丁裔青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留意这边,听到小女孩这么说,立刻夸张的赞叹道:“噢,古老中国巫术!”
淮真也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等小女孩气色好转一些,她立刻将她袖子卷下来盖住胳膊。
吉普赛女郎一直对她连声致谢。
她笑了一笑,说你太客气了。
这时这截车厢里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淮真问怎么了?女郎指了指两人背后门上的玻璃窗。
玻璃窗是一团雾气,雾气上用英文写了个ayi1oveyou。但列车那头已经没人了。
淮真盯着那行字看了会儿,笑了起来。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下雨了!”
这小片区域只是用来连接车厢,车顶全是裂缝,水珠顺着缝隙积攒,滑落下来已经是一股水线,不消几秒立刻将众人头衣服全部沾湿。
拉丁青少年立即扔了烟头钻进车厢。吉普赛女士也想进去,立刻被那头的乘警拦截住。
淮真走过去,将手里的车票交给她。
她红着眼眶接了过去,有点疑惑的看着她。她手里拉着的小女孩小声问,“这里下雨了,你怎么办?”
淮真说没事的,下一站我就下车了。
吉普赛女郎对她感激致谢,拉着两个女儿的手去找乘警,教她女儿对乘警说她们有车票了。
乘警将车票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撇撇嘴说,ok,算你们走运。然后带着他们往车厢另一头走过去。
小女孩在妈妈肩上,背过身,对淮真摆摆手。
淮真对她微笑。
突然那小女孩脸色一变,张嘴惊恐的指指她身后。
淮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件风衣整个罩住。
她差点惊叫出声,然后嘴也被立即捂上了。
背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身体。
西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it’s”(是我。)
她立刻闭嘴。
西泽将她往怀里又掖了掖,将她抱得更紧。
黑暗里,她耳边只有车轮压在轨道交界处的隆隆声和风声。他带她在已入酣眠的黑暗车厢里不知走了多久,偶尔和车厢里别的旅客或者乘警擦身而过,淮真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仍能听见他用平平无奇的语调和旁人微笑问好。她总觉得这时候倘若有谁将车灯打开,看到他两这样在列车里移动的怪模样,第一反应肯定会笑到止不住。
过了好一阵,她听见他拉开一扇门,又猛地关上了。
里面响起个中年男士的声音,在对西泽问好。
西泽对他说goodnight。紧接着又拉上一道门。
大风衣被拉开,淮真从他衣服里钻出来的那一瞬间,看见隔绝的小空间里,紧掩的门背后贴着rivatecss(私人车厢)。淮真有在杂志上看见这种太平洋公司的车厢广告,这种私人车厢非常实用干净,三名乘客共用一间房间,里面一共三个小房间。其中一间是上下双人床,另一间下面是共用的沙和餐桌,上面是一张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带淋浴的盥洗室。
他们两人现在就站在有沙和餐桌的那一间屋子的狭小过道里。
西泽垂着头对她笑,似乎在等她的夸奖。
淮真一张嘴,立刻打了个不小的喷嚏。
两人在拥挤的空间里相视了一下,都有点紧张。
那位中年男士在那一头笑了起来,调侃道,“噢年轻人,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淮真松了口气。但在确认他不排华以前,淮真仍旧不敢轻易露面。
西泽低声对她说,“我去取毛巾过来。要不要先去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