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干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只是听歌,beyond的,听着听着就烦了,把带芯从磁带盒里抽出来,揪得粉碎。
我这才发现,再好听的歌,都没那人荒腔走板的调子来得有味道。
我不知道这八年来,张诺给我留下了什么,是手臂上那道浅浅的刀痕,还是临别的那晚,至今仍在我唇上留着热度的吻。
可我留给他的,可不只是他肚子上那缝了十一针的疤痕,还有我的心,我把我的整颗心都留在他那了。
我那天见到殷娉婷的时候,她的耳朵上正塞着耳机,校服半敞着拉到胸口。我不禁微微的笑了起来,这个同桌比郦瑞差多了,也许是比郦瑞好多了吧。
我一落座,殷娉婷就凑到我跟前,朝我吹了声口哨:“嘿!帅哥!叫什么名字?”
我没理他,把书包一把掼在桌子上,开始往外掏东西。老师正在讲课,完全没有理会我们这厮发生了什么。
她“啪”的一下,用食指弹在我的左耳上。那上面戴着那枚小小的十字架。我急急的偏了头,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真酷!”她朝我吹了口气,然后趴在桌子上冲我嘿嘿的笑,有点赖皮。看见她那个样子,我的心“噔”的漏了一拍,忽然就想起了张诺。
“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她摘了一只耳机,又腆着脸凑上来问我。
刚才老师不是说了吗。我在纸上写。
她嬉皮笑脸的指指耳机,那个意思是刚才在听歌,没有听见。
我无奈的朝天翻了翻白眼,在纸上写了“洛小骞”三个字。
她凑过来看看,把两只耳机都捏在了手里,慢慢的念着“洛小骞”,然后笑着说了句“真个!”(有个性的意思)她又说你不用怕老师,说话就行,写在纸上多麻烦。
我愣了一下,她是真的没听见老师刚才说的话。
“我不会说话,我是哑巴。”看见我在纸上写的话,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愣了好半天,最后只吐出了一个字:靠!
殷娉婷有一双具有中国特色的丹凤眼,笑起来咪咪的,挺媚的。她走路的时候有时喜欢扭胯,纤细的腰肢迎风摆柳,不盈一握。
当她告诉我她叫殷娉婷的时候,我微微的笑了起来。挺淑女的一个名字,和她一点也不配。
那天中午,她放了一堆吃的在我的桌子上,说:“洛,嗯,小骞,吃哪个随便挑!”还是把拉链拉到胸口,眯着她那对媚媚的凤眼。
我瞥瞥她,把头低下继续看书。那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不知怎么的,忽然很想看。
看我半天没有动静,她也觉得挺无趣的,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让开!让我进去!”我站起来,放她进了座位,然后低下头,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