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贾琙也没有再带兵出去,一场大雪下来,整个辽东银装素裹,大多数人都呆在屋里架起了炉子,炖上小锅子,将那些从山里猎来的狍子,獐子,还有家里养的鸡鸭,剥皮去毛,剁成小块,扔进了锅里,再加上香料,嗯,这滋味,就一个字,香!!
郭英靖这两天倒是没闲着,先是派人去打扫战场,收敛尸骸,当然收敛的只是辽东镇的将士,至于女真的,草草的派人聚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并且他还派出了一队骑兵,前往建州去查看现状,虽然知道贾琙应该不会骗他,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再确定一下他才放心。
今日正值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明康帝坐在龙椅上,听着官员们的汇报,脸色有些不愉,底下奏事的是钦天监的监正,名叫李衍化。
“启奏皇上,前日微臣夜观天相,现了重大情况,玄武七宿中虚宿黯淡,几近无光,微臣携钦天监诸位遍翻古籍,终于在凌晨寅时现了端倪,在《尚书考灵曜》、《云笈七签》、《太上洞神五星诸宿日月混常经》等中记载,虚宿暗淡,则天下大动,有动洫不安,兵乱无宁,而无光之相,昭示天下有灭族之祸矣,臣详列近来大康兵事,自前年开春以来,大康境内烽火不断,狼烟四起,又有天灾人祸不断,大康百姓竟未得几个月的安宁,长此以往,恐非大康之幸。”
听到李衍化的奏事,朝堂之上,群臣不由窃窃私语起来,这些年,钦天监少有在朝堂奏事,一般都是在开春或者秋收时分,预测一下今年或者明年的气候,说一说播种的事宜,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如何要在大朝会上说这个。
明康帝不动声色,看向跪在地上的李衍化,半晌后他开口问道:“那不知李监正有何良策啊?”
李衍化举起手中笏板,高声回道:“钦天监只负责观察天象,核对黄道,告知农事,预测灾劫,对于军政之事,微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实不敢在吾皇和列为臣公面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只望吾皇对此多多重视,则天下得安,河清海晏!”
此话一出,倒是堵得明康帝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将问题给捅了出来,又缩回壳子里当起了王八,这样的事儿估计也就钦天监的这个老王八能干的出来,要是六部中的人敢这么做,明康帝早就把人拉下去打死了。
本身就是你们分管的事情,出了事情,你来问我怎么办??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过这件事儿还的确不能责怪李衍化,一个钦天监的监正,让他去议论军政大事,也是缘木求鱼了,于是明康帝就将视线放在了内阁几位大臣上。
“王阁老,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文官队伍最前面左侧一列,一个胡子已经花白的老者,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启奏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不过是危言耸听之词,大康立国数百年,顺天应时,四方皆服,自皇上登基以来,重文试,薄徭役,与民生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威服四海,刀兵之事,自古皆有,大康屯兵百万,个个骁勇善战,只要君臣同心,我大康必定能势如破竹,一扫阴霾!”
听到这话,在朝的几位勋贵有些站不下去了,这个老家伙这不是趁机给他们上眼药吗?这几年九边不安定,岂不是在说他们不和皇帝一条心吗?
还未等明康帝说话,从勋贵的队列之中走出一个老者,高声说道。
“皇上,臣有本要奏!”
明康帝目光扫了过去,见到那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沉声问道:“石大人有何事要奏?”
“启奏皇上,九边战事,也是老生常谈之言,我大康击败大元朝廷,后击元朝遗族,将后元打散,一分为三,为瓦剌,鞑靼,兀良哈,除却这三方势力还有建州女真,这些异族均为马背上的民族,自小就弓马娴熟,居无定所,极为难缠,这件事儿自建国之初,我们就已然知晓,这些年我大康多少儿郎战死沙场,今日王大人却轻飘飘一句就否定那些将士们的努力,冤屈了多少英魂,臣要为那些英魂讨一个公道!”
见这位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一开始说话的老者脸色不由一涨,憋得通红,九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脸说这个,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不都门清?
老者似乎憋不住了,刺辣辣地破口大骂,“汝彼娘之不亦排气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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