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赤西面色无神,黑眼圈比雯雯还要黑,不知是昨夜悲伤过度还是春宵过度。
我把昨天晚上从熊猫泉里打的水装在一个小瓶子里带在身上,以备必须。
婚礼场面很大。我看到剑阁山庄庄主白恕行很多次,须发灰白,颧骨突出,对谁应酬都是一幅笑脸,看不出暗自想的是什么。雨雨的妈妈必定是天下无敌大美人,不然光靠他爸,怎么生的下公子小白那祸国殃民的皮囊?
白恕行摆出了声势浩大的流水席,每天大宴宾客。尚琦不唱戏的时候就陪着客人喝酒,我端着酒壶跟随其后。有时候他喝着喝着就醉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今天正是这种情况。
我正在无聊,忽然听见后面有人说:“当年墨焰,白梅,青莲三足鼎立的时候,天下可是太平的。自从青莲灭了墨焰,这天下就不安稳了。白梅越来越不安稳,苏锦紫似乎连管狐使都重新用上了。”
说话的是华山派掌门人胡姜,一个身子结实,声音洪亮的中年男人,在他身边聚集了一小群听客。
“不至于吧,没人没见过白梅内部有管狐使啊?”
“七公子韩淡是不是?杀人可是近千了?”
“杀人近千的在白梅又不止他一个。管狐使难管,平时都要用铁链子拴着,有任务时才放出来,你见过韩淡脖子上有套过铁链子的么?不可能!”
胡姜嗤之以鼻:“铁链?韩淡没被真铁链拴着,可是被看不见的铁链拴着呢。他和那个苏锦紫,传得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你们知道是什么么——断袖之癖!一个大男人,被苏锦紫当女人玩,听说直接从青莲宫大殿里抱着了……就说白庄主的白公子不也一样,和桓昌雅每日春宵帐暖,什么公子小白,不过就是个兔公子,没有骨气,就会男色媚人。”
“是啊,是啊。要不是陪他,桓昌雅也不会抛下我们这些青莲党不参加前任帮主妹妹的联姻了……”
“胡先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想不到您这张嘴这么臭。哪来的证据说韩淡跟苏锦紫有一腿了?又哪里有证据说白公子就是那种男色媚床的人了?这可是白家的地板白庄主的婚礼,您这么说白家少庄主不给华山派丢人么?”我站出来大声应答,气血上冲,只觉得脸色绯红,冤气冲天。我和苏锦紫是什么都没有啊,雨雨和桓昌雅虽然,虽然……但那是桓昌雅用蛊,哪里怪雨雨了!
刚说完四周就安静了。胡姜看了我一眼,不屑的抚掌笑道:“兔公子来给兔公子鸣不平了。你们戏子平常做的,不也是这些事么?还是公子你特别点,脸上这么大一块红色,想做没有男人要?”
周围一阵哄笑。
“我还只是脸上多了一片红斑而已,哪里像某些人屁股上多了一片红斑?谁不知道胡掌门对男色不感兴趣是因为家里有个“气管炎”,每次在外面招妓都被夫人逮到用鞋底抽屁股,不知道起了多大的红斑捏~~~~~~~~~~~~~~~~~~~~~~”我冷笑的。(气死你气死你不偿命。ps,雯雯,谢谢你昨天听到的八卦。)
周围大笑,胡姜满面通红。
“你……区区一介戏子,竟敢和华山派叫板?!”
“这是白家山庄,一个大男人这里流言蜚语说白家公子的不是,已经够丢人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吃了这么多天白家的流水席也不见胡掌门嘴巴软一点,说话倒是变得比女人还要厉害了。”
众人又大笑。想跟老娘我比吵架,奉陪!
“你,你……”胡姜脸已经涨得比桌上的红烧肉还红。他抓起一个茶碗向我投掷过来。
不愧是华山派掌门人,掷过的茶碗里满满一碗茶水竟然纹丝不动,分毫不洒。非内力连绵不可办到的。
“送你一碗茶一边儿凉快去。”他说。
不愧是韩淡,管狐使的手段就是厉害。我一侧身,左手轻轻一在碗壁上一点,茶碗就稳稳当当落在手上。真个过程自己都没明白过来,完全靠身体本身的记忆。
“谢谢。好茶。”我端起来抿了一口。
“好!好手段!”有人拍手称赞,“茶水真是一丝一毫都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