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尊苏醒,却现自己不在真实的世界
荒郊野岭,不知何方。却远远看到亭台楼阁,靠近之后,似有人声。
一个人说:“禾麻地废生边气,草木春寒起战声。”
另一个人说:“阴碛日光连雪白,风天沙气入云黄。不亲自到关外,是看不到这种景象的。”
前一个又说:山沉边气无情碧,河带寒声亘古秋。”
两人一起吟诵欣赏了好久,忽然钟声响了,于是两人就不吱声了。顾尊循着声音靠近,只见门锁着,锁上落满了灰尘。
顾尊手中微微用力,门锁就化为废铁,他推门进去,看到走廊中有两题诗。
第一写道:“飒飒西风吹破棂,萧萧秋草满空庭。月光穿透飞檐角,照见莓苔半壁青。”
第二道:“耿耿疏星几点明,银河时有片云行。凭栏坐听谯楼鼓,数到连敲第五声。”
字迹暗淡无光,好像不是人写的。
顾尊心中思索其中含义,下一刻却如同雷击。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却听到空旷的房中,竟然传来男女欢愉之声。
片刻后,那女子说道:“相公,实不相瞒,奴家并不是人,而是化形的狐女。但奴家不害人,因为奴家想成仙,就要度化有缘人。相公本是文曲星下凡,可贪恋美色,每日在妓院流连忘返,这不是正道。”
那男人哈哈大笑:“你也要跟我讲那些大道理吗?”
狐女笑道:“并非如此,罢了,不谈此事。度化是未来事,我只想与相公欢愉。我是狐女,我能变形幻化,凡您所眷恋的,我一见就可以幻化出她的相貌,一丝不差。只要您一想念,她就应您的念头而来,不比您用黄金买笑更好吗?相公来试试!”
“真的?”那男人不信。
随后似乎听到了念咒的声音,接下来就是男人的惊呼:“竟然如此神奇,变换形貌,同真的没有什么两样,”
接下来又是欢愉之乐,那男人隔一会说一个名字,听起来应该都是美女。最终对狐女说:“眠花宿柳,实在惬意舒心。可惜是幻化的,思想上终隔着一层薄膜。”
狐女笑说:“不能这样说,声色的娱乐,本来如闪电的光、击石的火。岂但我像某某是幻化,就是她某某也是幻化;岂但某某是幻化,就是我也是幻化;就是千百年来的名媛美女,都是幻化呵!白杨绿草,黄土青山,哪一处不是古来的歌舞场所?”
“男女欢合同埋香葬玉、赋别鹤离鸾之曲,不过像臂膀一曲一伸的工夫罢了。这中间两美相遇,或用时刻计算,或用日计算,或用月计算,或用年计算,终有诀别的时候。等到诀别,那么几十年而散,同短暂的相遇而散,同样是悬崖撒手,转眼成空。依翠偎红,亲热昵爱,不都好像春梦吗?”
“即使往昔的情谊原本很深,能够终身相守,但是青春的容颜不能长留,白已经上头,一个人的身体,不再是过去的样子。那么当时的青黛长眉、粉白脸颊,也可以谎它是幻化了,为什么独独以我像某某是幻化呢?”
沉默片刻后,男人说道:“原是如此,我明悟了。”
狐女嫣然一笑,随后所有声音消失不见。
但狐女所说的那些话,对于顾尊来说却像是雷霆一般,瞬间心境竟然如同波涛汹涌。
是啊,就是如此,便是如此。世间真假,往复轮回,不过是一梦一幻化。
随后,像是世界破裂了一层,顾尊脑海顿时清明。原本自我封印的记忆与修为,在此刻重新归回。
顾尊浑身一震,天地大雾就此清晰。
但下一刻,再次沉沦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幕幕过往,如同走马观花一般闪烁。
但却不是顾尊的人生,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自幼悲苦,却一路逆天。
从惊蛰会武,到剑出重山,横行天下。从峨眉斗剑,华山论剑,天山试剑,昆仑述道,再到天禁之巅与天下群豪争锋
就在顾尊好奇那人此生的结局时,可一切戛然而止。
世事无常,无头无尾。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人间世,本就是如此。
当顾尊再次苏醒的时候,只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惶恐,像是心头有一个破鼓,不停的开始敲打。
“顾尊!我是顾尊!”
这一次的虚界,格外漫长。以至于顾尊险些迷失自我,堕入轮回,成为了另一个人的死亡之影。
可当顾尊再次苏醒的时候,却现自己依旧在虚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