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谢明朗一惊,一下子醒了:「不是二十九吗?」
言采忍笑:「如果一天算三十六小时,那还是二十九。」
谢明朗这才觉得真是厮混得没天没日了,但坐起来仔细一回想,过去两天裡似乎只做了那麽几件事,无怪觉得时间慢。这一来他也不好意思再睡了,捡起睡袍说:「我也起来了。」
等他从浴室裡出来,却看见言采已经换好衬衣,在繫领带。谢明朗极少看到言采如此郑重其事地穿西装,一时间愣住了,站在浴室门口看了好久,才被从镜子裡瞄见他正看得入神的言采叫回来:「怎麽了?」
「你要出门?」
「嗯。」
说话间领带已经繫好,言采顺手换好袖扣,又去拿搭在一边的黑色外套。这时谢明朗已经收回神了,一笑说:「一般穿成这样,我只能想到你去两个地方,一是去参加婚礼,二是葬礼。」
言采正在低头繫扣子,听到谢明朗如此说,头也不抬地接话:「我是要去墓园。」
听到这番话,谢明朗迅速把双方都认识的朋友在脑子裡过了一遍,印象裡似乎没有接到葬礼的通知。他有些疑惑地看著言采,恰好言采也在看他,两个人目光相接,都看起来再自然不过地开口──
「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
「是谁的葬礼?要我陪你去吗?」
说完谢明朗笑了一下,言采也勾了勾嘴角,但他看著谢明朗,摇头说:「不是葬礼,我是去扫墓。每年我都去。」
这是出乎意料的答案。谢明朗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要去给谁扫墓,只点头应:「好啊,我和你去。」
说完他就加快动作换衣服,言采倒是叫他不要著急,悠悠泡了茶,还去打了几个电话。看见电话,谢明朗才想起自己手机自从看戏那晚起断了电再没管过,就先换块电池开了手机。一开机就见到一串语音信箱的留言。一看头几个都是卫可的,要他打回去,又不肯说是什麽事情。谢明朗诧异地挑了挑眉,顺手就按了回拨。
拨通之后才想起现在还早,好在卫可很快接了电话,听声音也没在睡,劈头盖脸就是笑骂:「你躲到哪裡去了?电话也不开,找你真是难。」
谢明朗瞄了一眼还在打电话的言采,忍住笑,说:「我二十七号看完戏忘了开机,何况你找我也从来没有正经事。晚两天应该不要紧。」
卫可也不在意,笑眯眯继续说:「这都几天了,难怪言采也找不到了,原来躲到一起做动物去了。这还真的是正经事,晚两天,就没有了。」
「什麽?」
「是这样,我前几个月在山上看中一栋房子,订金都交了,本来想求婚时用上的。现在,你也知道,就这麽回事。房子我还是很喜欢,但看著总是碍眼,估计就算真的买了,住进去,也未必见得舒服。」说到这裡卫可又恢复了玩笑口气,「那房子真的不错,要我转手给其他人我还真捨不得,我知道你现在是有钱人了,有钱人都要置产嘛,想不想去看一看?」
卫可和江绮分手,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他们的事情谢明朗早就知道,所以新闻出来,反而不好去问当事人,只是陪著卫可去大醉了一场。听他这样说,谢明朗竟然一本正经接话:「」可是保险公司赔的全部换作药费了。不知道把内脏全卖了,够不够买你的房子。」
卫可这才知道谢明朗说冷笑话的本事远在自己之上,连连告饶,咳了一声继续说:「总之,我是想你应该会中意,有空可以去看一下,两个人去看当然更好,到时候我把钥匙给你……」
电话裡无法说得更细,谢明朗想了想,就说等新年之后山上的雪化了再去看,这边卫可的电话挂了,言采也走过来,一边笑一边摇头:「我都不知道哪天我们踢掉了电话,还想林瑾怎麽真的就不打电话来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