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主见中原弥生仍然沉默不语,干脆披露了自己的全部想法:“昨天开会的时候,你和悟交谈时一直板着脸。我觉得,你很讨厌他。”
中原弥生闻言,更加不悦了。
因为那张冷淡的脸,黑手党的部下们都难以揣测中原弥生的情绪,只有筑山隼人能根据经验猜中他的心思。
五条家主和他认识不过两天,凭什么猜测他的心情?更何况,假如五条悟真的抛下过去的龃龉、再次告白,他为什么要听从五条家主的指令?
中原弥生十分火大,脸色也变得更加冰冷了。
“你猜错了,我并不讨厌他。”他口吻生硬地说道。
中原弥生的回答属实超出了五条家主的预料,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揣摩这名少年的意图。
五条悟拥有四百年一遇的“六眼”,不仅天赋异禀,还拥有巨额资产。自他出生后,联姻的橄榄枝就从未断绝。
中原弥生是伊藤辉彦从收容所里带出来的孤儿,他无故接近五条悟,或许也抱有不纯的动机。
是为了金钱,还是另有所图?
五条悟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五条家主不得不有所防备。
“中原,我知道你的底细。你被伊藤辉彦和禅院家送进咒术高专,监视悟的一举一动。”五条家主说着,瞥了中原弥生一眼,“你和悟关系密切,让我难以心安。更何况,你出身不明,即使我允许,家族的其他人也会反对你们的交往。”
中原弥生打量着五条家主,目光愈发阴沉。他面容冷淡,即使没有表情也像在生气一样,如今真的动怒,就更令人胆寒了。
安部管家和五条家主都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他们意识到,中原弥生此时怒火中烧。
“你想让我拒绝五条悟的告白,我不能答应。”中原弥生冷冰冰地说道,“这是我和五条悟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中原弥生突然的坦白令五条家主颇为惊讶:“你的意思是,你会答应悟的追求吗?”
中原弥生短暂地静止半分钟,才回答:“对。”
他脸上玫瑰色的红晕一直没有消退,说出这句话后,变得更加明显了。
中原弥生认为自己和五条家主之间已经没有沟通的余地了,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说:“你不必猜测我的目的,我既不贪图五条家的财产,也不会伤害你的儿子。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
说罢,他无视了五条家主欲言又止的神情,毫不犹豫地摔门而出,甚至忘了带走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
五条家主依然坐在原位,惊异地盯着中原弥生消失在走廊外的背影。
五条家主是咒术界御三家的掌门人之一,又家财万贯,自然位高权重。中原弥生的态度几乎可以称之为无礼,自从二十年前成为家主,就再也没人敢如此不客气地对他说话了。
不过,正是他满腔怒火的坦白,让五条家主和安部管家幡然醒悟。
中原弥生对五条悟,并非毫无感情。恰好相反,如果五条悟向他告白,他多半会答应。
安部管家由衷地为五条悟感到高兴,他扫了一眼沉思中的五条家主,试探道:“老爷,您和中原大人的谈话内容,需要告诉悟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