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一单生意酬劳不菲,杨荣宝听到价钱的时候差点捂着胸口倒下去,贫穷让他硬生生撑住了——没办法,晕过去了这钱可就一分都没他的份了。
这单生意既然酬劳高,那麻烦肯定就大,雇主是个经常上电视的成功人士,原先是开赌场的,后来开始做游戏以及新能源行业,成功洗白,缺什么都不缺钱。
雇主家世庞大,算是个老牌家族,在沿海一带很有名气,曾祖父那个时候就开始经商,动荡时期跑到国外,后来国内形势稳定之后,又跑回国内,正好坐上国内第一趟展高峰的火车,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雇主表示自家有鬼,并且表明这个鬼肯定是他爸的三房太太以及子女。
“说来惹你们笑话。”雇主四十多岁,两鬓根泛白,想来是没时间去染,“我妈是二房,大房那边和我们走动不多,唯独三房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
“当年废除一妻多妾制的时候,我妈就在我爸身边了,所以我妈是合法的姨太太。”
“至于三房,那是废除之后纳进门的,原本是不算有身份的人。”
雇主又说:“后来家里出了点事,三房出国旅游的时候遇到了海啸,家里举办了葬礼,但一直没有找到尸体,前几年倒是没什么,今年开始就怪事不断。”
杨荣宝这是头一次见识旧社会的遗留产物,震惊之中带着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雇主叹气道:“我已经搬过一次家了,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先是家里的家具移位,再是夜里有脚步声,电视深夜自动打开,播放的都是我那三房弟弟最爱看的节目,我偶尔还会接到奇怪的电话。”
周远问道:“什么电话?”
雇主:“刚接的时候没有声音,然后我能听见风声和一些水声,就……好像是海面上的声音。”
雇主咽了口唾沫,手开始抖:“过几分钟,我听见哭声。”
“很多人的哭声。”雇主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略显激动道,“最后一秒的时候,我听见我弟弟在叫我的名字。”
雇主说完最后一个字,逐渐冷静下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勉强的笑了笑:“失礼了。”
周远问他:“这个电话打来的时间是有规律的,还是没有规律的?”
雇主想了想,在心里一算,说道:“本来没想到有规律,但周先生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
“第一次接到电话,是我准备把三房的财产捐出去的时候。”雇主叹气道,“毕竟是死人的东西,留在家里总不太好,烧了也不合适,也都是好东西,捐出去也能帮到些人,算为三房积点德。”
“第二次接到电话,是我拍卖我弟弟那些车的时候。”雇主解释道,“拍卖所得的所有款项都是要捐给贫困地区建设学校的。”
周远忽然问:“三房的财产都是您来处理?大房不管吗?”
雇主摇头:“我们这个家庭情况很复杂,我爸死后,留下来的财产一大半都归大房,毕竟是正经太太,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分家之后,三房那边挥霍无度,用钱很厉害,大房不管他们,只有我们二房管。”
“时间长了,三房就赖在我们家了,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
“三房的财产除了一些古董名画以外,就是一点很少的股份,他们的钱和房产这些基本都是我无偿赠与的,所以处理他们的财产,大房并不会插手。”
杨荣宝脑补了一通豪门爱恨情仇,结果在人家的叙述中和豪门风云没半点关系。
就是作死的三房和通情达理兄弟情深的二房,以及背景板设定的大房。
反正杨荣宝不相信不是同一个妈,能有同一条心。
周远又问了几个问题,雇主都仔细回答了。
周远说:“我们会在这里待到晚上,可能会有危险,建议你外面休息。”
雇主显然也不愿意在这闹了鬼的豪宅里待着,赶忙离开了。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能有这样一套山间庄园,花园还有天然瀑布和池塘,一般的富豪也只能摸着脑门想了一想。
所以人家才出得起这么高的价。
杨荣宝觉得做完这一单,自己估计就可以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