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一出生便体弱多病,但是,好歹是添丁大喜。
可村中那些婶子,却觉得其中,定有猫腻,喜欢在我的面前嚼舌根。
“你阿娘那般俊,怎会嫁给你阿爹?”
“淼丫头,一定是你阿奶下了“罩子”吧?”
我听了,回去问阿奶,她们说的可是真的,阿奶每每听我如此问,就阴沉着一张脸道:“哪个说的,仔细阿奶剪了她的舌头!”
其实,还有些话,我是断断不敢问阿奶的,村中还有人说,阿娘入门才六个月不到,便生下了我,断定,我并非爹的孩子。
并且,我出生那日,天降红雨,村中畜生死了个精光,她们便都觉得我晦气,是个孽胎。
“阿奶,阿娘是不是快活不成了?”
“胡说!你阿娘的病,很快便能治好,待病好了,你就能见她!”阿奶说罢,往我的碗中夹了一块肉。
可她那浑浊且阴郁的眼底,却明显藏着什么。
阿奶不知,前几日,我违了她的意,偷偷去过后院西边的屋子,立在那屋门前,我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儿。
并且,屋内传来了“哗啦哗啦”,好似抓挠的声响。
我趴在门缝前,往里看,只见昏暗的屋中,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桶,桶中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背对着我,不断的抓挠着身上的皮肤。
那“哗哗”的声响,便是抓挠声。
我狐疑的眯着眼,想要看的真切些,屋内的女人好像察觉到门外的窥视,猛然扭动身体,转过身来。
就在她转动身体的瞬间,我瞧见了她的身上,居然有一大片好似鱼鳞的东西。
那青色的鳞片,在屋内烛火的照射下,闪着诡异的光,而她那尖利的指甲里,布满了殷红的血迹。
我惊的往后连退数步,慌张的跑回前院。
隐约间,我好像听到她在唤我,那声音虚弱且沙哑。
当夜,我背着阿奶,躲在被窝里,哭的涕泪横流,我知晓,阿奶一定是在骗我,阿娘必定是染了恶疾。
虽自幼没有同阿娘亲近过,但只要她在,我便还是个有娘的孩子,若是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