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病
阿娘,死了。
再过几日,是我的及笄之期,我也恰好初次来了葵水。
这些天,西屋里的腥臭味儿,越来越重,阿奶在西屋里的时辰,越来越久。
直到一日夜里,大雨倾盆,我听到了门外传来“啪叽啪叽”的脚步声,紧接着,又听到一个男人在低语。
“不发丧么?好歹是你的儿媳妇?”
这说话的声音,我熟悉,是住在村尾义庄的张伯,谁家发丧,一准是要请他的。
可他为何来我家?难道?
我一个激灵,猛然从榻上坐起,紧接着,踱步到了门前,打开门时,恰好看到阿奶领着那张伯朝着后院走去。
我冒着雨紧随其后,到了后院的门槛前时,就瞧见张伯居然拿着一个镐头,在院西角费力的挖坑。
阿奶则从阿娘所在的屋中,费力的拖出了一个用黑布裹着的“大物件”。
那“大物件”里不断渗出水来,在屋檐下留下一道拖痕。
那痕迹被雨水掩盖,可让人作呕的腥臭气,却浓重难消。
“陆婆,她这死了好几日了吧?怎的这般臭?”张伯也是见惯了腐尸的,却也不禁捂住了口鼻。
“银钱收了,还这般多话?”阿奶低声呵斥道。
张伯听罢,拢了拢身上的蓑衣,伸出手要去拖那“物件”,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黑布时,阿奶便突然叫道:“别碰!”
说着,自行将那“大物件”拖入了坑中。
“陆婆,把尸体埋在家宅之中,只怕不妥吧?”张伯盯着大坑一脸凝重。
“这些,你收着,此事,莫要对任何人说起!”阿奶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银钱袋子,抛给了张伯。
“阿奶?”看着这一幕,我的嘴唇颤了颤,终于喊出了声来。
阿奶猛然回过头来,那浑浊的眸中生出一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