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韦朝去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圈,回来讲秦家的食方乃家传之秘,值银百两,于顺压根不相信。
直到遣人偷摸去芙蓉胡同打听了一圈,得知秦家老太太年轻时还真是厨娘,这事儿一下子就有迹可循起来。
加之秦夏方才的反应不像作假,于顺对食方的渴望顿时愈发强烈。
银子他是不缺的,家里三口子给宋府做事这么多年,便是底下想经他们手办事之人的孝敬都不少了,几十两银子于顺压根不放在眼里。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韦朝到底能不能说服姓秦的,将方子拱手相让。
又等了小一刻钟,雅间的门总算再度被推开,韦朝强行把秦夏按回了椅子里。
于顺抬眼扫过,见秦夏依旧是一脸不满的样子。
他瞪向韦朝,就见这厮一个劲朝自己使眼色。
于顺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先行冷静,可别惹出这姓秦的气性,给多少钱都不肯出手,那今日可就算是白来了。
“秦老板,不知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于顺耐着性子开口,面上撑起一份和刚刚相比和煦了不少的神色。
秦夏把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又放下,目光在韦朝和于顺之间来回打量,仿佛纠结了许久,于顺才总算等到他的回话。
“韦大哥方才苦口婆心,道理我都想通了。铁板鸡架也好,卤鸭货也好,这两样吃食的食材说到底都是仰仗于爷您抬手行的方便。假若惹恼了您,没了食材,方子在我手里就和从前一样成了死物。倒不如卖给您,方子有了传承,说不准以后还能借您之手发扬光大,成个老字号什么的,如此也不算辱没曾祖遗愿。”
于顺一听有戏,人立刻坐直了些。
他就说,姓秦的一个市井之徒,听闻过去就是个街头闲汉,能有几分长远打算?
现在每天起早贪黑地摆摊,就为挣那点银子,听闻夫郎还是个多病的,时常钱刚到手就丢进了医馆。
他但凡勾勾手付上一笔看似丰厚的银钱,这小子骨子里的懒筋必定会痒起来,只想回家躺着数钱。
等自己靠着这两个方子赚得盆满钵满,他再后悔就只有四个字:为时已晚!
于顺心情一变,语气都跟着好起来。
“正是这个道理,秦老板放心,虽说我碍于府中身份,暂时不能公开出面经营铺子,但我搁在前头行事的必定是信得过的心腹。方子到我手里,一定老老实实地按方行事,就像您说的,把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传下去,做出口碑来。这吃食方子,就是得有人吃,它才有意义,您说是不是?”
秦夏很是赞同地深深点头,旋即歉然一笑。
“可见于爷实在也是性情中人,先前是我一时钻了牛角尖,多有唐突之处,还望您莫要见怪。”
说罢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于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