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程朝朝点了点头,“那正好,这周末我生日。你来吗?”
“谁要去啊——”
程朝朝笑了笑,“好歹我们也是出生入死的半个朋友吧。来嘛来嘛。”
*
天上的月亮愈来愈亮,程朝朝的日历也到了底。
她的2o岁生日来了。
属于她和他的离别,也终将到来。
凌晨十二点,她坐在落地窗前,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感受着月光倾洒整个房间,窗外微风轻轻拂过。
客厅的灯被打开了,程朝朝一时间不敢抬眼看过去。
“谢谢你。”
陷入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
程朝朝把头埋进周越楼的肩膀,笑着道:“你上次把我一个人扔往世里,我还在生气呢。”
周越楼喃喃道:“对不起。”
程朝朝捏了捏他的脸,对上他的眼睛。他明亮温柔的眼睛一如既往,里面装着程朝朝。
她笑的一脸灿烂,“我的阿拉丁神灯,生日快乐。”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一个小孩快乐分一半的魔法。
只有傻子才会默默守护一个人长大,完成她随口许下的每个愿望。
在生命的最后,将这世界上,最真挚的祝福,送到她的身边。
周越楼替她捋了捋丝,“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个愿望会——”
会给你带来诸多麻烦。
话没说完,程朝朝就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今天是你的生日哎,你怎么还要抱歉。天大地大寿星最大,你没听过吗?”
*
当他的存在只剩下24小时,应该做些什么呢?
凌晨,店面基本都打了烊,城市陷入美梦酣眠,程朝朝带着周越楼再次去了那片梧桐林。
她为这一天筹划了很久。
去种一棵树吧,种在那棵梧桐树边上,一棵属于她和周越楼的树。
于是两个人一言不,一铁锹一铁锹,种下一棵崭新的树苗。
小树依偎着大树,程朝朝认真地在小树上绑上红飘带,一条一条地书写。
从他的一岁,到二十九岁。
做完这些,程朝朝擦了擦汗,张牙舞爪道:“周越楼!小树为证!”
“你下辈子要是把我忘记了,或是不来找我,我就把你狗腿打断。”
周越楼笑着道:“不敢。”
“哼哼哼,谁知道呢?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万一到时候我成了半老徐娘,你一个年轻大学生,指不定要跟漂亮小妹妹跑路呢。”
她说着说着鼻头有点酸。
“我可不会等你哦。说不定以后,我就遇到一个比你还好的人,我就跟别人走了。”
程朝朝仰起头,小声道:“所以啊……小树要快点快点长大。”
周越楼把她拉进怀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想说的话又噎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