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厢情愿地认定,这次也一样。
许是被学生哄着抱着比弄得一身狼狈还丢人些,太医再来诊脉时,虽然衣服上斑驳的血迹犹在,云子猗也不觉得如何了。
“先生的身子为何总是这般?这么多年了,怎么调理都不见好。”祁尧留意到太医诊脉时微不可见的蹙眉,忙询问道。
“殿下,云大人这是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只能慢慢调养着……”太医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越底气不足,“再看看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这番话祁尧这些年里听了无数遍,此刻再听,心头依旧沉甸甸的,泛着疼。
他了解这些太医的话术,这般说,便是没什么可能治愈了。
【若是无法治愈,先生会如何?】
这个问题祁尧想过许多次,却始终没敢问出口。
他怕极了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云子猗听得见他的所思所想,却也只能默默叹息,无法为他解惑。
毕竟这所谓的弱症,除却他这副身子骨本就不怎么好之外,还有系统的缘故。
又或者说,是系统为了让他的时常吐血不那么突兀,才为他添了这一身病骨。
和系统相关的这些实在无法为旁人道,云子猗也只能轻声宽慰一句:“臣无事,殿下不必担心。”
他总说自己没事。
祁尧抿了抿唇,轻轻点头,摆手让太医下去忙。
云子猗觉他心绪不佳,但肺腑间烧燎的痛意犹在,眼前已然有些模糊,头脑更是晕眩,实在做不了什么,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祁尧紧紧回握住那只微凉的手,举至颊边,轻轻蹭了蹭,神色无比依赖眷恋:“我知道的,先生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
近乎呢喃的语气,也不知这话是说给云子猗听,还是告诉他自己。
云子猗微微叹息,不再开口,阖眸小憩。
他知道自己只要不是任务失败,无论再虚弱都死不了,却不能开口告知,只是心里存了个疑影。
面前这个对他无比依赖眷恋的少年,真的会是那个被人挑唆几句,未有铁证的状况下,就鸩杀相伴多年的师父的冷酷君王吗?
虽说年岁增长,心性不可能还如少年时一般,又在那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坐了数年,帝王易生疑心猜忌,也是寻常事。
但其中只怕还有其他缘故,这个挑拨离间之人,想来也不简单。
也是巧,他刚想着这事儿,这个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