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言的目光只是在牌匾停留了片刻,便抱着孩童从只剩下一半的庙门走了进去。
庙宇因是被废弃了许久,院中的杂草都能到他们的膝处,一棵梧桐树不知为何只剩下了树桩,瓦片更是破烂,寻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完好之地。
燕言将孩童放在凡佑霁铺好的干草上,又把一旁的干草编成被子将其盖在了孩童身上,盯着孩童脏兮兮的脸时,沉思了许久还是未将其擦去。
接下来便该是这孩子自己走下去了。
神仙本就不该多与凡人有纠葛,若是种下因果更是不可,好在今日救下这孩子并未留下什么因果,否则这孩子日后指不定会因此出什么事情。
“凡某还以为阁下会为这孩子找个人家,却未想到只是将他安置在这儿。”与燕言一同走出庙宇后,凡佑霁才轻声开口。
燕言伸手揉了揉手腕:“他并非襁褓中的婴孩,倘若随意将其寻个人家等他醒来也不一定会接受,倒不如为他寻一个可暂时安身之处,接下来他想如何都是他的事。”
说完这话,燕言才抬眸看向凡佑霁,月光为凡佑霁那张如画般的容貌增添了几分冷清,可是,他们已经离了那乱葬岗许久,怎么凡佑霁还是这副模样?
觉到燕言的目光,凡佑霁不解的看向他:“可是凡某有什么地方惹阁下不悦?”
否则怎会蹙眉,一脸阴沉的盯着他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没,兴许是本君魔障了。”莫不是那法阵的影响因他过于思念丰霁而变大了?接下来几日他该不会看谁都是丰霁吧?
一想到此处,燕言便觉一阵头疼,什么话也没留下便化为一缕青烟溜走。
见燕言走得这般之快,凡佑霁哑然失笑,摇着折扇回了东海。
…………
夜游神才与燕言他们分别不久,便在路过下一座城镇时遇到一位急匆匆而来的男子,待男子走近,夜游神不免有些奇怪。
“夜游神,你今夜可有见到你家大人?”男子语气与呼吸都有些急,应当是急匆匆赶来的。
夜游神回想了一下自己所见过的人,她还当真见过:“回殿下,大人已回了地府,兴许是刚好与殿下错过了。”
闻言,男子面上的神情才有所缓和,语气也不再是方才的急切:“那便是最好,本就见不得光,还跑来人间,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
一说起此事他便来气,曾经他邀来人间被不能见光这话否了,如今呢?不能见光?呵,敢情自始至终只是不想同他一并罢了。
真是不知好歹,竟敢拿自己的身体赌命。
夜游神只是开口:“大人因是有自己的考量,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忧。大人在离去之前还说,不久后的一场宴席应十分有趣,殿下又爱热闹,可前去一坐。”
闻言,男子面上的神色多了几分迟疑,他的确有收到一封请帖,但那请帖却是直接送到他手上的,并未送去地府过,但这事……
算了,想多也无益。
男子实在没对那人猜测的习惯:“嗯,我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