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大哥不论何时,都是我的东离大哥……”凌青紧了紧拳头,咬牙,声音微颤,轻声说道:及第是我和东离大哥之间的事情,还望燕教主莫要插手,孩子……在下已经还了一个思秦给教主了……”
燕云烈闻言,缓缓松开抓着他的手。
得知孩子死去的真相时,他曾尝过这种恨不能捅上自己几刀的痛悔,那种痛彻心扉的悔恨,比世上任何一种刑罚都还要折磨,比世上任何一种毒药都还致命。而现在,他再一次的,深深地体味了一遍。
他给他所造成的伤害,如今原封不动的统统报应回自己的身上。
在他眼里,孩子只是债,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逼迫他强迫他羞辱他,用那种残酷的手段夺取他所有自尊的债主。
而这份债,究竟是谁欠谁的?他现在也模糊了。
“凌青,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没有……”
隔着几排树丛听到那些埋轰天雷的人纷纷离开,远处有阵阵马蹄奔踏如急响的鼓点,越来越近。
彼此默默看着对方,气息流转。
“那你要如何……才放得下?”燕云烈问道。
凌青没有立刻回答,望着燕云烈的眼睛,那一双曜石般的瞳仁猛地收紧,继而微微涣散,仿佛是片刻的失神,视线似穿透了燕云烈的身体,不知落向何方。
“不可能放得下的,就连摄魂都没有办法让我忘记……”眼睫微敛,“除非,燕教主死……”凌青呐呐的说道,似道出了心声。
燕云烈只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好像一下从身体里被抽去了一样,胸腔里空空的,听不到心口的跳动,也听不到血脉奔流的声音,还想被丢进虚无,所有的感知都没了。
是吗?
只要自己死了就能放下?
燕云烈闭上眼,喉口吞咽下翻涌而上的血腥。
只要自己死了……所有的一切就结束了?
原来,只是这么简单就好。
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明白?
他想仰天放声大笑三下,却又笑不出来。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燕云烈将视线落在凌青脸上,仔仔细细的从眉眼到唇颊都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