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可惜李月明看不到,她顶着盖头,一脸淡然的坐在花轿里。
花轿晃晃悠悠的,就这样又将她抬进了东厂。
栗青常年住在东厂,自己外边的宅子形同虚设。
是以,李月明和他的婚房,就设在了东厂的后院里。
李月明对这个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没有新郎,省去了大半的时间和礼节。
外面象征性的吃着酒席,李月明早已脱掉嫁衣上床补眠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李月明的掌握之内,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栗青居然回来了。
“小……小姐……不是……夫……夫人,有个……面似阎王的男子请小姐去书房”,玉竹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将一句话说完。
李月明没有从家里带多少人过来,她只带了玉竹,胆小如鼠的玉竹,就差躲到她身后的玉竹。
李月明一听面似阎王和去书房这话茬的意思,莫不是栗青回来了?要不然,谁敢贸然去后院的书房?
李月明摆摆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经暗了,正好她也饿了,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委屈了自己,于是她转头对玉竹说道:“去厨房给我找点吃的,直接端到书房。”
玉竹愣了,别人是不知者无罪,她家姑娘是不知者无畏啊。
从嫁进来之前,姑娘就特意嘱托过,来了要改口叫她夫人,那语气,还颇有些欣喜般。
玉竹望着眼前不谙世事的李月明,心想:姑娘这么多年甚少出府,自是不知道那东厂督主是何许人物,才会在东厂这样的地方还如此淡定。
她之前可是向少爷的小斯阿七打听过,这东厂杀人不眨眼,这东厂督主,更是个魔头。
后来,阿七还说,每到月圆之夜,这东厂督主都需要喝新鲜的人血才能度过,这传闻委实有些不切实际了,但说不定那人真有些特殊癖好也不一定。
玉竹越想越胆小,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李月明看着玉竹的脸色,突然想起了前世关于栗青那些谣言,而后又想起前世大婚之夜的自己,也是如此神情,真真是有些好笑。
她噙着笑站起身来,走到铜镜前特意照了照镜子,方才没有来得及洗掉脸上的胭脂便累的睡了过去,此时倒是省了打扮的时间,于是她随手拿了件大红色披风,便往外走去。
摇曳生姿,大抵是形容李月明这样的美人的,明明衣裳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却总能走出别样风情。
似是因着这美人,将衣服衬的更美了几分。
过了两道门,便来到了西院。远处的书房外,笔挺的站着的,正是栗青的贴身侍卫长济,倒是与那人的冷脸一般无二。
长济看着远处走来的人,眉头一皱,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女子美的过于张扬了。
东厂一惯的深色暗色,就连督主此次大婚,众人没得到督主命令,也没敢大肆布置。
而今,这一身张扬的红出现在东厂,长济下意识觉得督主会不喜,但习惯使然,他并没有开口,只待会见了督主,看她自己造化罢。
似是已经打过招呼,李明月到书房门前时,长济虽面色不善,但已经将门打开。
李明月向长济点头示意,而后便抬脚迈进了书房,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书房正中的男人。
一惯的玄色长服,一惯的冷面冷脸,就连着了一身红衣的她出现在他视野里,他也没有丝毫的动作与表情。
只是,抛却表情与气度不言,栗青倒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生,毕竟,还是“太监”呢。
李月明倒是习惯了,不卑不亢的行了礼,而后不待那人反应,自顾自的寻了座位坐下。
此番作为原也是不合规矩的,但奈何她竟激动的有些腿软,再不坐下,她怕自己会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