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侧首往外,透过玻璃窗注视着高挂的月光,李承天清冷的侧面看去犹如雕像一般,无悲,无喜。
墨黑的眼底流转着淡淡的光,其实他不如图兰多特所想般淡定,只是流露出情绪对他说来太不利了。
这几天他一直很担心。
担心欧文不会照顾自己;
担心欧文会自责不已;
担心……担心不能再见到欧文。
遇见欧文让他认知到似是早已不存在的情感与起伏,假如这一次能顺利渡过,日后定必让自己担起“承天”这两字,最少得为欧文去承天,不能再让欧文担心了。
那日得以看到一切的罪魁祸首拉斐尔,李承天忽然明白对手原来是个疯子。
是的,只有疯子这两字适合那个人。
而成为疯子不是必然,定是曾经有过什么故事让他不得不变成疯子,而这一切皆与李承天无关。
只要那个疯子别再扯上欧文,不然他会不惜一切与之对抗。
他感到无比懊恼,为自己的失误。
不过以欧文作为引子,无论再重复一次,他还是会上当的吧……
如此说来,欧文身上其实是没问题的吗?──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在他陷入思考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并不是如往日般的钥匙声,而是扣扣、咔咔的声音。──是挑锁的声音!
尽管如此,李承天也是仅仅转身回望房门的方向,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这让来人非常没有成就感。
两人对视好半天,终于站在门边的人忍不住开口了,“看到我,你不觉得奇怪么?”
李承天冷冷问道:“你是拉斐尔的手下?”
他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有些迟疑又有些疑惑的问:“你还记得我?”
李承天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显得非常不友好。
即使他没有说话,但在周围的温度倏然下降,来人也知道他的答案了。
但他还是感到奇怪。
奇怪之余,他倒是往李承天的方向走去,以手上那根扭曲的金属细棒替他将手铐打开,边弄边道:“待会还得请李先生跟我到一个地方。”
李承天垂眸看着他动作,正想开口试探他与拉斐尔的计划,又听见他继续往下说:“司马燕让我传达现在你最好别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然图兰多特在知道没了人质在手可能会令情况更加严重。”
“什么意思?”李承天挑了挑眉,不由怀疑这个人的身份。
咔的一声,手铐打开了。
李承天动了动手腕,却听来人问:“我说……你到底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摇摇头,“不、我该问你真的记得我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