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风身子不适,原先吃的那些解药终于一股脑反噬而来。
王识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过,眼睁睁看着昨日下马车时精神还不错的父亲变成了今日躺在榻上被病痛折磨的连翻身都困难的模样。
他早上跟着小桃去王临风房里时着实被吓了一跳,然后手忙脚乱的跟着一起照顾。
王临风似乎很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总是催着他去学习料理商铺。王识不愿意,要留下来照顾他。王临风便动了气,一边咳嗽一边躺在床上把他往外推。
王识害怕他气坏了身子,就这样被赶了出来。
出来后心情也很不好,整个人跟蔫了似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连东方逗他都炸不起来了。
“应该是伯父怕你被传染了。”棠月劝道。
“可是我们府里中了毒的不止他一个啊,他把我推出来有什么用?”王识趴在桌上耷拉着脑袋。
“如果我努力学习他能开心一点儿的话,那我还是去学习吧。”
说着,他撑着桌子站起来,找来了王府管家张叔,要跟着他一起去商铺。
棠月在他走前向他誓,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王临风。王识十分感激,却没再耍宝似的做夸张表情感谢她,而是罕见的作了个揖。
棠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点心疼他。
王临风也犟的很,逼着自己睡着,就不用再麻烦这些小辈了。
但棠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这样还要雷打不动的教授满满武艺。若她是什么武派掌门,满满大概就是她的关门大弟子。
这边白染衣接到郑羽宙的讯息,要她去徐氏那家酒楼找他。
说起来,那家酒楼跟白染衣关系匪浅,先是在那儿碰到掌柜自杀,再是被人污蔑,到后来被她一众查出与徐氏人口贸易有关。
流言蜚语颇多,白染衣也没再路过。
郑羽宙选在那里,必然是想做些什么,而非谈话那么简单。
她出门时跟东方说了一声,东方也只随意问了一句到哪里去,他似乎也要出门。
“徐家的酒楼。”白染衣披了件厚衣,山黎豆红的颜色衬得她温柔淡雅。
听到这个地点,东方一顿。
“方便告诉我去那儿干什么吗?”
白染衣也不瞒着,之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郑羽宙单独聊过,便大方说道:“赴郑大人的约。”
东方眉头一挑,果然是他。
存的什么心,约的时间地点都一样。
白染衣端详了他一眼,迟疑道:“你也去那儿?”
“去问问徐氏的情况。”东方笑着拿过一把伞,“走吧,一起。”
秋雨淅淅,白染衣挨着东方被他护在伞下。路上行人匆匆,却不是为了避雨,而是赶去买药。
有抱着孩子哭喊乞求他人施舍一瓶的,也有豪掷千金买下一盒的,还有拖着病体一边被人嫌弃的躲避着,一边费力掏出荷包去争抢的。
这种情况下,偷窃欺骗层出不穷。
白染衣神色淡淡的看着,但东方知道她心情很不好。
在人流密集的徐家药铺旁还有不少倒卖的摊子,同样也是人头攒动。
白染衣走过去看了一眼,都是卖解药的,但显然不和徐家一伙儿。
小贩吆喝的价格比徐家便宜很多,白染衣假意询问,随手拿了一瓶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