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归郁闷,脸还是要洗滴,牙还是要刷滴,于是他走出来找人打水,结果就发现一个傻乎乎的家伙坐在生杀大帐前面,对着自己呼呼喝喝。令人惊喜的是,这家伙竟然不认识顾惜朝,而且看起来就很好骗的样子,啊,老天终于开眼了吗?
“戚……大当家跟大伙下山杀辽狗去了。”杨瑞河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这个书生的笑脸不能多看,会感觉晃眼,但是,不看又觉得好像很难受。转了头两秒钟以后,杨瑞河还是转回来继续对着小哇小太阳一样灿烂的笑容。
好消息啊!“那么,阵前风穆鸠平呢?”
“也,一起去了。”
好极了!“你知道什么地方有水可以刷刷牙,洗洗脸吗?再随便给我弄点早餐,我吃了就下山去帮他们。”
“……”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没有吃的啊,没关系,我洗洗脸刷刷牙就下山去好了,你不用客气了,啊,哪里打水啊?”
“兄台是大当家请过来教连云寨的兄弟们识字的先生吧?”从晃眼的感觉当中转醒过来,杨瑞河努力整理自己的思路,“打仗是我们粗人的事情,先生还是好好在山寨里呆着吧,山下乱得很,辽狗杀起人来可是不眨眼的。”
“啊?”小哇眨了眨眼睛,搞了半天,他们根本是在鸡同鸭讲吗?但是等等,“打仗?”
“是啊,辽军派了很多部队出去打草谷,大当家带着兄弟们去救各村各镇了。”
昨天耶律卜这什么坏蛋大王不是说要等三个月等他搞定了连云寨再打的吗?不是说他也想拖着战机的吗?
“死老头,又晃点我!”小哇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扁扁嘴,然后听见“啪”一声响,旁边那个傻大个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这个书生,到底大当家是从哪里找来的?笑容看得人心旷神怡也就算了,就连皱起眉头扁嘴的样子都让人看得浑身一酥。杨瑞河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又走开得远一些,“兄,兄台请自便吧……咦?”
同一时间,小哇也发现不对了,从生杀大帐这里都能够听见的喧嚣声来看,似乎就在一瞬间,连云寨大顶峰被人包围了。
(今天发晚了,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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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傻大个一口气跑到大顶峰入口,小哇顿时目瞪口呆,一时间差点连喘气都忘记了——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好像,都是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哇忍不住开口问。
但是杨瑞河同样是傻傻的,一来看不清楚,二来他也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只能用呆滞的目光给了小哇一个不知所措的表情。
摸摸脑袋突然想起自己包里的望远镜,小哇眼睛一亮地转身跑回去,没多久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个军用的望远镜。“这次可以看个清楚了!”小哇当着傻大个的面调整距离,得意洋洋地说,接着便往下看去,但只一眼,他就后悔了。
“混,混蛋!”比起眼前的惨状,他更希望自己可以不用看见这种画面,永远不要——
只见宋朝百姓装束的人群被追逐在后面的辽兵犹如驱赶牲畜一样地往山上驱赶,只少许走得慢些,就被后面的辽军用鞭子抽,用枪矛刺。宋朝百姓的愁苦狼狈还有被伤害者家人的痛苦仇恨像利箭一样从望远镜的视角中刺杀过来,而当一个辽军士兵满脸堆欢地用枪挑起一个老妇人手中哇哇大哭的婴儿往天上挑过去,然后十几条枪同时举起来穿过那个婴儿的身体的时候,小哇觉得自己脑中的某跟弦被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