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過,轉眼就到了七月中旬,放暑假了。
回家之前,杜少恆找鍾渝吃了頓飯。
這次是在校外的一家燒烤店,離鍾渝住的地方不太遠。
七月份的京城暑氣正濃,火熱的陽光炙烤了一整個白天,即便已經天黑,腳下的地面感覺依然還是滾燙的。法國梧桐的葉子熱得打了捲兒,夏蟬不知疲倦地「滋兒哇滋兒哇」,和著街邊大排檔的喧囂人聲,聒噪得很。
夏夜的燒烤比天氣火爆,兩人坐在店外臨時加的桌子旁,點了烤肉串和冰鎮啤酒,邊吃邊聊。
大多還是學校里的事,偶爾夾雜些杜少恆跟他女朋友的戀愛點滴——他們的感情已經過了最開始那半年的荷爾蒙爆發期,少了幾分激情,逐漸平穩溫馨了起來。
杜少恆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冰涼的液體驅散了些許暑氣,他舒服地喟嘆:「爽!」
鍾渝就要斯文很多,笑著抿了口酒。
「剛才說到哪兒了?」杜少恆摸了下腦門,「哦對,我女朋友讓我暑假去她家玩,你說我該不該去?」
鍾渝眉峰微動,「見家長?」
「算也不算。」杜少恆說,「我們是高中同學,開家長會的時候都見過,不過這次算是個正式的見面,說實話我有點緊張。」
鍾渝拿起串烤肉,「緊張什麼?」
「怕他們對我不滿意啊。」杜少恆皺了皺眉頭,「畢竟就一個獨生女,肯定要好好選女婿的。」
鍾渝被他逗笑了,雙眸微眯,懶洋洋地調侃道:「你現在都想到以後結婚的事了嗎?」
「嗐!」杜少恆也笑起來,「誰談戀愛不是為了結婚?那句話不是說『所有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再說不想著結婚,難道要想著分手嗎?」說著他對鍾渝擠了擠眼睛,「典型渣男啊你。」
鍾渝被他懟得一怔,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笑開。
但是他怔愣的那瞬間,為什麼會想到賀雲承?
——可能因為他們的開始,只是為了以後的結束吧。
他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和杜少恆聊假期安排,天氣實在熱,他有點喘不過氣,便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杜少恆正說著,視線忽然定在他脖子上,疑惑地蹙了下眉,但很快又不懷好意地壞笑起來。
「你小子。」他指著鍾渝,「不老實啊!」
鍾渝反應過來了,今早起床的時候發現脖子上有個明顯的吻痕,他本想穿帶領的襯衣遮一遮,剛剛解了扣子,被杜少恆看到了。
他想糊弄過去,可剛張嘴,就被杜少恆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