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就听何进道:“沈兄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当街痛哭?”
沈知涯不快地皱了皱眉,他与何进关系并不近,何时有这般亲昵的称呼,何况何进快长他二十岁了,这个‘兄’字简直是充满着诡异的讨好,明晃晃得像是个陷阱提示。
他道:“让何相公见效了,因刚与拙荆争吵了几句,才会如此失了体面,拙荆生了气跑回家去了,我正要回去哄她,告辞。”
沈知涯就要退出去,便听何进慢悠悠道:“吏部的文书快要下来了,沈兄不好奇自己究竟得了什么好差事吗?”
沈知涯的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回缩了,何进看在眼里,起身扶开椅子,重新拉沈知涯入座。
沈知涯落了座,才如梦初醒:“看来何相公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他又不是吏部的干事,他又何从知晓?
沈知涯正要问,眼前就推过何进的一杯酒:“先喝酒,边喝边谈!”
沈知涯没了办法,只好先喝,就这样连喝三杯,酒度数高,小腹如火烧般,烧得脑子也晕晕的,但到底还记挂着事:“何相公,这酒我也喝了,可否能告知我详情了?”
何进道:“沈兄待我确实真诚,烧刀子都连喝三大杯了,我再瞒着沈兄也不地道,便直说了,沈兄要被外放到祁县做县令了。”
祁县?
沈知涯心凉得酒都醒了大半。
何进道:“沈兄也知道,祁县地贫人蛮,匪患又多,不仅不好管,还容易搭上性命,沈兄可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进不了翰林院便罢,怎么能外放到这种穷乡僻壤吃苦呢?”
一番话几乎说到了沈知涯的心坎里去,可是他想到荀引???鹤,那点酒就都全醒了。
他苦笑道:“大约是因为我没有门路吧,罢,罢,只得去吃苦。”
何进话锋却一转道:“谁说没有门路的?眼下便有一条门路,就看沈兄愿不愿走了。”
沈知涯不信:“我能有什么门路,还是我不知道的?”
何进笑得意味深长:“自然是尊夫人啊。”
“你说拙荆?”沈知涯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进却很肯定:“沈兄好造化啊。”
沈知涯的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直跳,他想取了酒杯喝酒,可杯里空空如也,他便又放下了,复看向何进:“这关拙荆何事?”
“昨夜尊夫人来给沈兄送醒酒药,可巧了,那吏部的尚书大人也在,尚书大人对尊夫人是一见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