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副院长助理!”
“而我是执行副院长,我就是你的上司。”她提高了嗓音,“因此,你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和我说话时得站着!”
他被她的声音震住了,想要发作,随后他控制住自己。他以一种侮辱性的迟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凯瑞丝坐到他那位置上,让他站着。
他像是厚颜无耻。“我理解你在使用修道院的钱修建新塔楼。”
“依照主教的命令,不错。”
一丝烦恼掠过他的面容。他本来指望巴结主教,让主教和他联合起来反对凯瑞丝。早在孩提时代,他就没完没了地拍有权势的人的马屁。他就是靠这一招进的修道院。
他说:“我应该有权接触修道院的钱财的。这是我的权利。修士们的财产应该由我掌管。”
“你上次掌管修
士财产时,就偷盗了。”
他脸色苍白了:这一箭射中了要害。“可笑,”他怒气冲冲地说,竭力掩饰他的窘态,“戈德温副院长拿去妥善保管了。”
“好啊,在我当执行副院长时,谁也休想来个妥善保管。”
“你至少该把饰物交给我,它们都是神圣的珍宝,要由教士而不是女人掌握的。”
“托马斯一直处理得很妥当,取出来为祈祷使用,完事再存进我们的金库。”
“还不尽如人意——”
凯瑞丝想起了一件事,便打断了他的话:“何况,你还没有归还你拿走的全部东西。”
“钱——”
“饰物。有一个金烛台不见了,是烛台行会的赠品。下落呢?”
他的反应出乎她所料。她原以为他又会大发雷霆地抵赖呢。但他面带窘色地说:“那东西始终存在副院长的房间里。”
她皱起眉头。“并且……?”
“我把它和其余的饰物分开存放的。”
她吃了一惊:“你是不是在说,你一直保存着那只烛台?”
“戈德温要我照管。”
“这么说,你带着它一路到了蒙茅斯和别的地方?”
“这是他的愿望。”
这简直是弥天大谎,而且菲利蒙心里也明白。事实是他偷了那只烛台。“还在你手里吗?”
他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托马斯走了过来。“你在这儿!”他对菲利蒙说。
凯瑞丝说:“托马斯,到楼上去,搜查菲利蒙的房间。”
“我要找什么
?”
“丢失的那只金烛台。”
菲利蒙说:“没必要搜了。你会在祷告台那儿看到的。”
托马斯上楼去,回来时已经拿着那烛台了。他把烛台交给凯瑞丝。烛台很重。她好奇地端详着。座上用小字镌刻着烛台行会十二个成员的名字。菲利蒙要它做什么呢?显然不是为了卖掉或是熔掉:他有充分的时间处理,但他没这么做。他似乎就是想拥有一只他自己的金烛台。他独自在屋里时,要盯着摸着它吗?
她瞅着他,看到他眼里充满了泪水。
他问:“你打算从我手里把它拿走吗?”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当然啦,”她回答说,“这东西属于大教堂,不该放在你的房间。烛台匠们赠送它是为上帝的荣光和美化教堂的祈祷活动,不是为了满足某一个修士的个人愉悦的。”
他没有争论。他面露失落,但没有悔意。他并不明白他做错了事。他的悲哀并不是因为错误行为而悔恨,而是为从他手中取走的东西而抱憾。她意识到,他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