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幕。只觉得这一刻身心的放松,甚至比任何一场甜梦,都还要来得更让人慰藉。
而池晏慢吞吞地站直了身体,将吉他放在一边,坐在了她身边的藤椅上。
两人的手肘微妙地碰到。她再一次闻到他身上那股蜂蜜般的香甜气息。但这一次松虞能够辨认出,这其中或许还夹杂着某种沐浴后的清香。于是她不禁古怪地看了池晏一眼:使用这样的沐浴液,似乎与这个男人的风格完全相悖。
没想到直直撞进了池晏的眼里。
对方含笑地,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这一刻松虞竟然只觉得慌乱——仿佛自己方才所见到的漫天星辰,都藏在这双眼睛里。胶着的电流,从彼此眼中划过。
但她终于还是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这首歌叫什么?”池晏问。
“《TheCloudsInCamarillo》。”她说,“因为你的《流行的云》,就突然想到了它。”
他不禁失笑:“这听起来是一首会让人快乐的歌。”
“恰恰相反。”松虞说,“这首歌很悲伤。”
池晏:“嗯?”
松虞:“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我们有很多时间。”
她扯了扯唇,放松地将后脑枕在藤椅上,举起水杯抿了一口,之后才用一种怀念的口吻道:
“这首歌是主唱写给他的母亲的——更准确来说,是他以母亲的名义所写的。在他两岁的时候,母亲就被送进了一家位于Ca
marillo的精神病院。九年后,她在那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他的想象里,这是母亲从精神病院的窗户里看到了云的时候,想要对儿子所说的话。”
“很悲伤,对吧?但是也很……美。”松虞望着天空,喃喃道。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池晏在听到“母亲”二字的时候,神情就已经很不同。
仿佛某种脉脉温情的气氛,都随着两个字而烟消云散。
他伸长了脚尖,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吉他。像一只受伤的动物,下意识地抚摸陈年的伤口。
转身又背对着松虞,点了一根烟。
苦涩的烟草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
冲淡了薄雾般的甜香。
“美?我不觉得。”他吐出一口烟圈。
“为什么?”
“他很可悲。他在幻想母亲对自己的爱,但实际上,他只是被她抛弃了。”
松虞注意到他声音里突然的锋芒。
她不禁扬起下巴看池晏。
但隔着袅袅烟雾,那张英俊的脸也变得模糊。
最后她摇了摇头:“我相信她一定是爱他的。”
他轻嗤一声:“如果她还对自己的儿子抱有任何感情,就不会抛下他自杀。”
松虞温和地说:“这样说实在是太过于严苛了,她是母亲,但也只是一个病人。她所拥有的爱只有那么多,即使她全部都给了自己的儿子,她依然是残缺不全的。”
“你看,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是爱无能的。他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