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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的声控灯趋暗时,冬旭的出声将其亮起。
“没什么。”
他向她更加俯低:“木头,怕我?”
冬旭没立即说话。一直以来,她对他一直有着又敬又怕的情感,会常常因感受到他的魅力生出崇拜之余而不可避地引出自己那么一点的小紧张。
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在想。
楼道逼仄,他在她面前,高大身躯完完全全笼住她,男性气味是无形的香从皮肤漫出他散开的领口,像最柔滑的丝绸抚过她的鼻子。
她鼻翼动了动,逼仄的楼道更逼仄了,他的存在突然变得分外明显,似乎门消失、楼道消失、地面消失、空气里的灰尘味也消失,她的视听闻觉只感受到他。
程锦裸出的脖子在她视线以内。
时隔多年后,冬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再看他的脖子,跟她肤色差不多,修长,好看的喉结即使不动也觉得它在若有若无的撩拨,还有那颗独特的黑色小痣。。。她一直观察着,以至忘了自己原本要回他话。
同时之间,他也在观察她。
冬旭嘴角有颗小痣,不明显,所以远看并不觉得有什么,只当近看目光特写时,会蓦然惊艳她的唇与痣的位置刚好。她的唇饱满、鲜嫩,小痣在右偏下一点,纯净中一点令人心悸的妩媚。他的大拇指轻碰上去。
只是一下,又放下去。
他也在怕她。
他怕自己越了线。他表面知礼知进退,实则占有欲疯狂。他怕她不喜他占有欲太强,不喜他太强势,所以总间接、委婉而缓慢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但偶尔,他也会想毫不讲道理地强硬地让她张开嘴、被他吻。
程锦食指摸过大拇指指腹,感受她残留的触感。
被他碰过的地方,变得不一样,变热。这时冬旭想清了。
其实她并不怕他,她是怕自己。
刚开始是怕自己自作多情,不敢问他对她是朋友间理所应当的关心,还是友情外的感情。后来跟他上了床,就是怕跟他在一起后无法面对6泊,更无法接受自己会喜欢两个人,更做不出单选,以致装聋作哑骗自己都不喜欢、都不要。
“你生气了吗?那天,我没去公园。”她突然说。
“我气的是我自己。”他说。久违的、独特的回复。
像收拾衣柜时从很久没穿的旧衣服里掏出几张钱,逝去的东西意外复现,那种感觉倍觉依依。冬旭从脖子看向他的眼睛,她久久呆着,陷进这双温柔眼。
为什么?
为什么她在他那里从没有过错?为什么不责备她?为什么他意识到她落在后面,不是怪她拖他后腿,也没看不起她,而是停下来等她。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她终于问出来。
程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很容易就懂她说的话。
“觉得和我不配?” 冬旭愣一小下,再进入长长的沉默。她承认,其实他母亲的话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干扰她。
这静默里,有电梯上升的机器声,接着一串渐行渐清晰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消失。慢慢,她突然听到他变重的柔缓呼吸,程锦在向她贴近。
她开始退。
当他右手按在门上时,脸顺着也低落在她脸左侧,唇有着热热的气息,扑在她鼻尖,她脸痒的瞬间心在被电击,她罩在他身影里。当他再低一点,再侧一点脸,他们唇与唇之间只剩一丝距离。
“木头。”
他的声音压得认真。
“是我先暗恋你,在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
她闭紧呼吸:“我怕麻烦你。”
他终于强硬地吻下去,这个举动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关系。
“那一直麻烦我。”
从各方面讲,程锦一直是优等生。哪怕第一次做或少做,他也游刃有余。他轻啄着,轻贴一下后温情拉开,欲擒故纵间撩起她的渴望,再逐渐加深,又突然撤开,嗓音故意更加磁性,“木头。。。”,见她意犹未尽才抓住她肩头重重深吻,一点一点地吞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