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问,“此事,是左风在办吗?”
柳子歇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左风领头,人是二帮主那头的。”
她微微愣,“你们真去过青山帮?我还以为余山是浑说的。”
柳子歇笑,“说来也巧,我们在南边的生意,跟他们搅和到一处了,我怀疑我的铺子在南边能做大,就是他在背后帮了忙,毕竟,那时候他在关外的生意离不开你。”
“有可能,余山那人,八面玲珑的老狐狸,”她感叹一句,“既如此,那以后更是牵扯不清了。”
柳子歇颔,没出声,心想,岂止牵扯不清,只怕以后阿烈要重振斩风楼,还需要青山帮撑腰,以后世代都要互相扶持了。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些,话题已是想到哪说到哪,她便闷声问,“阿砚他。。。。。。你们都不在山上,他怕是要偷偷跟着跑?”
柳子歇也叹气,想说跟着偷跑不是遗传么,但没有说出口,毕竟这话不太合适,“说来惭愧,现在都大了,我也管不住了,也没什么可教的了。”
她捏紧衣衫下摆,“这些年,辛苦你了!”
柳子歇摇头,“有左风跟阿烈,我倒没做什么。”
她摇头,养孩子哪有容易可言,不做什么也还是养大了,看一看阿烈,就知道阿砚也不差,吃的穿的用的,每一样都是上好的。
想到此,柳子歇忽然一笑,笑说:“去岁除夕夜,也不知道是多喝了口酒,还是跟阿烈两人较劲,要认我做义兄,被师父扔雪地里去了。”
“他还敢喝酒?你没揍他?”
柳子歇忙说:“平时不喝,就过节嘛,陪师父喝了一杯。”
“扔的好,尊卑不分的狗崽子。”她的思维又接上了前头那一句。
柳子歇又说:“他跟阿烈两个人较劲,最近两年长大了,知晓辈分了,他要给师父喊师公,按照这样论,他比阿烈矮了一辈,就要给阿烈喊小叔叔,心里就不平衡,在师父那块不敢放肆,就从我这儿找补。”
两人又说了很多关于阿砚跟阿烈的事,一时半会儿绕不回来了,就一直说,五更天的时候才又将话题拉回来。
“早些了结这头的事,你也早些回,他现在还小,还可以再带两年,等到十八九岁,基本就不会听我们的了。”柳子歇感叹。
她颔,微微叹息,“听阿烈说,他现在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柳子歇想了想,还是提到了那个人,“也没怎么变,小时候自闭,话少,后来熟悉了,没那毛病了,跟他爹一样。”
他移开视线,余光却又一直在她身上,“相貌一个样,脾气性子也一个样,再过两年,也就有他爹那么高了。”
原以为她会凝眉,结果看她反而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没长歪长残,不是哈戳戳的笨蛋,将来自己能行走于世,也算功德圆满,我不欠他爹什么了。”
柳子歇一笑,心说,欠的都还完了吧。
“但,”她盯着柳子歇,“我欠你的,欠的太多了,还不清了。”
柳子歇一怔,笑意僵在唇角,随即又放开笑意,温言,“你也不欠我的,你不欠任何人。”
她摇头,他也摇头,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柳子歇闷声说:“相欠才相见,凡是相见,皆有因果,终有一天会弄明白的,因是因,果是果。”
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总有一天你会什么都知道,但愿那时候,我们还能笑着说不后悔相识一场。
相欠才相见,相离即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