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揚宗急忙道:「即便是我們只有一個孩子,可我也從未覺得惋惜。小桃子身體不好這事兒怎怪得你,他是天生如此。」
「我知你的顧慮,你放心,我從未忘記過給小桃子定親的初衷,絕計是不會為了須臾權勢和利益讓小桃子受苦的。」
黃蔓菁眼角微紅。
紀揚宗道:「尤家也甭想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拖著婚事不作為。這兩日那頭再不給個確切答覆,咱們便一併去趟尤家,是合是散,自有個明明白白的結果。」
屋裡的紀桃榆雖沒有聽到外頭的爭吵聲,此時心情也並不多痛快。
他閉門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靠著椅子,正出神的望著梳妝檯前放著的詩詞札記,以及壓在最底下的一些信封,心中感慨萬千。
從尤家的宴席回來,爹娘雖當著他的面沒說什麼,卻也知道他們不高興。
他爹這人最好臉面,原本滿心滿懷的以為今天會大大風光一場,不想卻被暗戳戳的擺了一道,如何能不生氣。
尤二郎沒有在大宴上宣布婚事,長房還那套說辭,已經足打他爹的臉了,旁人只怕還以為是兩家先商量好了先以科考為重,婚事春闈以後再說,殊不知尤家先前應承的是秋闈中榜便要成婚,他們家現在是吃了啞巴虧。
尤家這幅態度,尤凌霄卻什麼也沒說,這時候了也沒登門來個交待,便說明了這是他肯的。
桃榆心裡雖沒有什麼撕心裂肺的痛楚,卻也堵得難受。
功名利祿真能讓人背信棄義,一改頭臉至此麼?
分明那日前來家裡登門,他還同自己說大宴一日讓他早些過去,屆時有大事宣告。
不單是他爹娘,便是他都認定了今日尤家會宣布兩人的婚訊。
事情卻變成今天這樣,說不失望也是假的。
不知他究竟是有為難,還是真的已經變了心意。
正當他在出神的時候,窗戶發出了兩聲扣響。
桃榆回神,警惕的瞧了過去,發覺不是臆想而真的是窗子在動,他起身慢慢挪去了窗邊。
「有沒有消息。」
窗戶方才打開,一道聲音便墜了下來,嚇得紀桃榆手一抖,潛意識的合窗,有什麼生生卡在了窗欞下頭,阻力彈了他一下。
他低頭赫然看見四根被夾住的手指,連忙鬆開了手:「你沒事吧!」
霍戍收回手,曲了曲手指:「好在沒斷。」
桃榆有點歉疚的臉一紅,不過轉念一想,這人私闖民宅才被夾了手,也不全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