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了。
楼下只有两个伙计和初行商贾的东家小姐,这怎么能行呢?
刘素梅确实有些犯难。
让她算术统筹都没问题,但是跟泼皮打交道却是头一次。
“我们家用的都是标尺,上面明晃晃的平谷县衙章戳。若要是觉得这三尺不够,我大可陪你去县衙一趟。”
刘素梅的回怼有理有据,她用手指着尺上的章戳。
“哼!别家的金蚕丝布一尺是八钱,你家怎么七钱?”
与那泼皮同来的,还有一个脸上长痦子的秃头。
他嗓门高亮,一开口就将众人的眼光吸引过去。
“怎么?第一次听说买家嫌卖家便宜的。”刘素梅冷笑,她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便宜贵贱那要看货对不对版。金蚕丝布,薄如蝉翼,指捻不散,抻拉不皱,还能防水泡火燎。”
“你这东西明显是以次充好的烂货!”
话音刚落,他便将手中的金蚕丝布随手撕开,过程轻描淡写。
这秃头泼皮的一番话,确实是行家言,众人频频皱眉,全然忘记了刚才他同伙的故意找茬。
“我听说武师的内衬就是用金蚕丝布制成,轻便透气,还能防身。”
“可不是嘛,你再看这布,脆如纸张,假的吧。”
“你说是假的,你上去扯扯试试。”那人怂恿着身边的看客。
“我才不去,万一是真的,我不得赔?一尺七钱呢!”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怀疑这金蚕丝布的真假。
其实真假不重要,信誉坍塌已经形成,局势无论如何都是对店家不利。
“东家,要不给他点银子打走吧。”
一个伙计偷偷说道。
刘素梅紧咬嘴唇,一筹莫展。
“这么热闹?”
人群的末尾,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阵骚动,从里面挤出来一人。
人们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搡着,不自觉地给来人让路。
“夫君,你怎么来了?”
刘素梅喜出望外,她急忙迎了上去。
“娘子新店开张,我自然要来捧场。”
方临冬一觉睡到快晌午,急忙扒拉几口饭就来到了迎春街的锦绣庄。
一路上步履轻快,不少街坊都好奇方家跑出来这个年轻小伙子是谁,还以为是方家的老大回来了。
任谁也没想到是那个十年没出过门的病秧子。
两个泼皮见对方来了帮手,先是一惊,当听清来者何人时,眼神中不免多了些轻蔑。
那秃头继续嚷嚷着锦绣庄卖假货,说要告到衙门。
方临冬皱眉,还没跟媳妇温存几句,就被这丑货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