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岂不是可以摸很多人的奶?”冯琳继续反问。
“是啊是啊!”周子麒微闭着双眼声音洪亮底气十足,这个“摸奶节”就像是刻意为他的到来而准备的,让他有借刀行凶借酒装疯的快感。马思远见状掂量掂量周子麒手边的酒坛,好家伙,一坛酒被他默默无闻地干光了。他把酒坛倒过来,一滴不剩,在坐的人都傻眼了,没想到在云南的第一个晚上周子麒就喝醉了。
“是你个大头鬼!”冯琳操起碗中的一个水煮土豆朝周子麒盯过去,周子麒额头吃痛终于被砸醒了:“二马,你这是干什么?你谋杀亲夫啊!”
“你不是要摸奶吗?看我打断你的手,叫你怎么摸?”冯琳环视一圈,在角落里现了一根扫帚,立马操起朝周子麒打去,周子麒醉醺醺地往楼下跑去,一边躲跑一边喊道:“二马,你不够贤良淑德,不及思妍的一半,我要休了你——我要过摸奶节——你管不了我——”随后传来人体从木质楼梯上滚落下去的声音。
楼上只剩下米心旸和马思远两人,这氛围更怪异了。“思妍是谁?”米心旸一路上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马思远一笑:“是我们留宿的那户人家的女儿,现在彝族姑娘都兴外嫁了,村长把我们两个单身男青年留在思妍家别有用心啊!”
“那是村长不知道你们俩其实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单身。”说这话时米心旸有点讪讪的,她这是在替苏默默抱不平吗?于是拿起桌上的一个苦荞粑粑啃了起来。
“旸旸,”马思远端起了酒杯,里面还有一点酒,米心旸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马思远此刻会随苏默默这样亲近的称呼她,“我和默默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祝福,你的成全和认可在我价值万金。”
他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要挟她吗?米心旸眉头一皱有点恼了,才对这个男人有那么点认可他就开始得寸进尺,苏默默没有亲人,她就是她的娘家人,她有义务替苏默默好好把关,这个被高官收养的弃儿有没有沾染官二代的恶习还不确定呢?他凭什么逼她在喝了酒思绪混乱的情况下应承他什么,这简直就是乘人之危。她一气之下站了起来,不愿和他俩人呆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准备去楼下透透气,结果没走两步人就栽倒了,幸好马思远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才没摔到地上。
楼上除了一张木质的大床就只有他们刚才搬上来的几个小板凳,马思远在闷热的环境中紧张得头顶冒汗,心里念经一样:妻妹等同于自己的妹妹。待他收拾好饭桌把东西搬下楼时,听到身后传来米心旸断断续续的声音:“马思远,你想都别想——我不同意!你别做梦了!”
“看来非要趁马行长不在时候来约苏老师,苏老师才肯赏脸啊?”易卿调侃道。这日易卿烫着卷,带着红底白波点头巾和圆圈形状的银质大耳环,双眼灵动而有神采,将白族美女的异域风情展现得淋漓极致。
苏默默莞尔:“现在我才现啊,没有他在的时候才是最自由放松的好时光呢。”说完,苏默默伸展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窝在飞机里两个小时,现在一下飞机就直奔北京市郊的gL滑雪场,随着目的地的临近,苏默默用力地吸了一口带着粉雪味道的清晰空气,对于滑雪爱好者来说,粉雪的雪香才是最诱人的。车窗外的洁白雪树一排排向后退去,苏默默望着窗外的雪景出神仿佛又回到了上个月才去的北海道。离海只有十几步的朝里车站,宁静安逸乘客少,可以欣赏到绝美的海景并静静聆听海浪和海鸟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朝里川温泉滑雪场,苏默默和马思远坐在缆车上,从绵延群山的雪顶上滑过,体验着一览众山小的快感,马思远紧紧握住苏默默的手说:“默默,你信我!我此生绝不负你!”
gL雪场不仅有初学者爱好的大白坡,还有烧友爱好的树林粉雪,雪深在北京诸多雪场中拔得头筹,这也是易卿这样的高级玩家选择gL的原因之一。目之所及一片耀眼的雪白,据说白色并不是没有颜色,而是众多颜色汇聚在一起形成的,所以白色特别耀眼,尤其在这样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天气,雪面上金光闪闪宛如洒满了碎金。
滑雪爱好者们身着艳丽的滑雪服零散的分布在滑雪场的各处,大多都是业余爱好者,和他们比起来易卿的水平赶得上专业选手了,苏默默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次专业级选手的水准。如果不是易卿的引荐,以苏默默沉静内敛的性格是不会主动尝试滑雪这项又酷又飒的运动,光配置装备都耗费不菲,场地和教练更是需要专业级的水准才能保证安全不受伤,这并非一项平民化的运动,有些星河人却乐衷于此。苏默默在行里的滑雪俱乐部呆的时间不久,但每次去参加学习或者活动时都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这个滑雪俱乐部并非滑雪这么简单,这里面的成员也不仅仅是只有滑雪烧友这一个共同点,他们之间似乎还有某种隐秘的关联,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但到底是什么呢?她一时也分析不出来。
不久前,易卿的母亲手术成功回云南老家修养,这才让每天都神经紧绷的易卿得以稍稍的放松,于是趁着周末的空闲约苏默默来北京滑雪,全当是出来散散心。苏默默作为学妹兼好友,深知易卿在工作和家庭双重重压下的不易,其实以易卿的姿色完全可以靠颜值吃饭却选择了凭实力吃饭,以前同做客户经理时就有不少企业业主向易卿示好,但都被她婉拒了,自从苏默默认识她以来,就没见她交过男朋友,星河女人的魔咒,要么单身,要么单亲。
换好滑雪服穿戴好雪具出来的易卿在骄阳下显得特别光彩照人,苏默默很少见到她脸上出现如此轻快的笑容,她在大白坡上跃跃欲试,飒爽的英姿犹如一只展翅而飞的蝴蝶。几经热身后,易卿渐入佳境露出了只有高级玩家进入状态时才有的严肃认真的神情,她和苏默默对视一眼后义无反顾地朝树林里驰骋而去,苏默默在后面竭尽全力地追赶。上次和马思远去北海道滑雪都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加上马思远根本就是菜鸟一只,苏默默没能撇下他一人尽兴地玩耍,而这次,看着前方一路御风而行的易卿,苏默默感觉她这次是认真的。易卿对待滑雪也和对待学业事业一样具有乎常人的拼搏精神,只是苦了她这个技艺不精的小跟班,简直是疲于拼命才不至于被甩得影掉。
终于到了中场休息,她们来到途中的一个补给点坐下来喝咖啡。易卿说:“知道我为什么热爱滑雪这项运动吗?”苏默默坐在她对面不置可否地笑笑,学姐既然这样问一定是心中早有答案。
“因为只要努力练习滑雪就能立马感受到自己的进步所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无数次的摔倒又无数次地站起来,这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不正是星河银行宣扬的核心企业文化吗?”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人,出来玩都不忘帮老东家给员工洗脑。
“学姐真的是身体力行的为我们诠释了什么叫做:星河虐我千百遍,我待星河如初恋。”说完两人又爆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平时被任务虐被客户虐被领导虐,被虐习惯了的人就会习惯自己找虐,似乎在受虐中能获得一种平实的快感。”易卿自嘲起来。
“苦行僧也有苦行僧的乐,外人不懂,只有星河人才懂。”两人又笑起来,脸上像开出了绚烂花朵一般的展颜,将青春的娇艳动人淋漓尽致的展现在眼前。刚才御风而行的极所带来的刺激感,加上两人间自嘲的开怀大笑,简直没有更畅快的了。
“滑雪应该是所有运动中最能领略沿途美景的,置身于一个冰雪的世界,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洁白的雪树从身旁依依倒退,那种巨大的满足感简直无与伦比。”这一刻,苏默默才懂得原来易卿是如此的沉迷滑雪,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她心头盘绕,她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当初学姐入职星河,是怎么想到加入滑雪俱乐部的呢?要不是学姐,我这辈子估计是无缘这项运动了。”
易卿的脸色倏然间冷峻了下来,刚才绽放着的笑靥此刻宛若枯萎凋零的花朵,她轻呡了一口咖啡,眼神遥望远处的树林似在回想遥远的往事,以入职的时间来看又能有多遥远,只是来星河后会有一种错觉,就是明明只有短暂的几年却像经历了一生那么久远。
“是许艳行长引荐我加人的,你还不知道行里的滑雪俱乐部从不直接招收新人,只接受老带新,因为这个俱乐部是自组织的,所有的费用都是会员自费,所以俱乐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招新必须要有老会员引荐才可以。那时候我刚入职星河,在珞北支行的对公战略部,许艳任珞北支行的行长,也许同是财经政大的校友,许行长对我格外关照,就这样由她介绍加入了滑雪俱乐部,没想到后来自己真的爱上了滑雪。”易卿说得一脸沉醉,苏默默认识她这么多年,除了爱好学习爱好工作是众所周知的,其他的业余生活基本一概不知,所以苏默默感觉易卿和原来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天她似乎才重新认识了易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