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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第1页)

▍晕乎乎的太傅

回到福子居,福安已经烧好热水等着他了。

福安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一见着他便叽叽喳喳个不停。

“啊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在这宫里面,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陛下也真是的,也不派个人来跟我做个伴儿,我一个人哪儿能伺候得过来公子啊!”

宋云修正站着由福安给他脱衣,听到这话凉凉睨了福安一眼,道:“是我向陛下求的恩典,才得了这点清静。”

福安虽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隐约感觉到公子好像不高兴了,讪讪闭嘴,然后道:“公子今儿去了好久,干什么去啦?”

宋云修想了想,眼神温柔起来,“陛下请我猜谜,我没有猜到。”

“没。。。没猜到?”福安怪异地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没猜到怎么这副表情?难道跟陛下猜谜,没有猜到,反而有赏?

“我去沐洗了。”宋云修身着中衣,往后面的盥室中去,“无事不要进来扰我。”

“我知道啦!”福安叫道。

宫中主位沐浴俱要用兰汤,宋云修以前朝官员的身份暂居此处,文莺竟也送了许多过来。

横竖是要与陛下共事,宋云修觉得把自己洗香一些倒也没有什么,便收下了。

福子居盥室中挡着浴桶的那面屏风背后是面黄铜镜,宋云修每次褪衣沐浴时,都会瞧见落在自己胸口的那颗朱痣。

这朱痣是天下每一个男儿生来便有的,位置各不相同,幼年时,朱痣便只是一颗朱痣,摸它碰它,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可是随着宋云修年龄愈大,他胸口这颗朱痣会痒,轻轻触之,还会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在前世,宋云修过了二十五岁之后,这颗朱痣便愈磨人了,一到夜里,他独自躺在床上时,总会变得敏感又多情,有时忍不住了,他便只能用双腿紧紧夹住被子,蹭在床褥的凉面上稍作缓解。

但是这种缓解只有片刻,来日就会变得愈汹涌。

宋云修的父亲去世得早,他来不及向父亲询问有关朱痣的事宜,于是他只好查阅了一些医书典籍。

但是现医书中对朱痣的记载甚少,大部分便只有简约的行。房之后便会消失的解释。

后来宋云修年纪又大了一些,实在受不住那阵难耐,甚至去买了禁书一观,禁书写得竟比医书细致,词也用得婉转巧妙。

禁书称男子朱痣为瘾,青年时期有瘾而未,弱冠一过便成瘾时,二十五岁嗜瘾成性,三十一过未解,瘾便成淫。

那时宋云修看着那淫字旁边的几点水渍,觉得他就是那样,他都还没到三十,便会想陛下想得夜夜都要哭一回才罢,哭累了才会睡过去。

可是这一世不一样了,宋云修今年才二十岁,照理来说前世这个时候他分明还没有什么感觉,可他重生一回,好似是将上辈子的瘾全带了回来一般,他看着陛下便觉得想,碰到陛下就想去亲一亲。

宋云修想起那日在鸣鸾殿的无状,五指屈起狠狠地在朱痣上抓了一下,敏锐的刺痛随之而来,火辣辣的。

宋云修轻噎了一声,眸子又变得水润润的。

他想陛下了,疯般的想,自打住到福子居之后,他几乎夜夜都要一回春梦,哪怕躺在床上,他满心都装着朝政之事,可就是压不下身子里面那股邪火。

宋云修泡在浴桶之中,觉得周围的水渐渐凉了,只有他身上滚烫如火,他又开始想她了。

相思得不到慰藉,化成柔缓又绵长的水声,泠泠响着。

胧月散出淡淡薄雾,笼罩住大半个皇宫,夜里,异床入睡的两人不约而同做了一个梦。

弯月渐渐变圆,似是中秋,魏堇歆独自坐在梅林饮酒。

她初时入梦还有几分自己的意识,后来这段意识便渐渐消散了,她望着梅林尽头的那株梧桐,心尖渗出无数悲苦。

这株梧桐之下,埋着父君的遗骨。

那年梅君被先帝赐死,魏堇歆根本没有能力收敛父君的遗骨,她看见那些人随意将她的父君用席子一卷,不知要扔到什么地方去。

魏堇歆追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哭喊,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

后来魏堇歆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父君被埋在何处,她将之焚化为一堆白灰,坐在那个山头库了一整夜,就一直将装着父君骨灰的坛子随身带着。

一直带到她登基为帝,在宫中住下一株梧桐,将父君的骨灰埋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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