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杀你,别找死。”
没有做任何准备,可是剑身与剑鞘之间锈死的锈迹,却如同尘埃,被风轻轻一吹,便簌簌坠落,一缕微不可查的乌光,似是溢出的水一般,从缝隙里慢慢溢出。
还在跟巨虫打的碎石乱飞,木桩崩散的二憨,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但那只渐渐加速靠近的饿鬼,却仿若感受到致命的危机,贴着石壁恍若飞行的身躯,骤然停顿,无形的可怕威压,将他的四肢与躯干都压在了石壁上,硬生生在石壁上压出一个人形,他惊恐的想要逃走都做不到,想要叫出声也做不到。
眼看对方的身躯越来越瘦,眼中的光彩也越来越弱的时候,余子清看着他的腹部,暗叹一声,将手中短剑收起,那种只有饿鬼感受到的可怕杀机,才骤然消散。
“看你五脏六腑俱无,身上也没有血戾之气,定然是没有害过人,也没有沾过鲜血。
若无理智,必定坚守不到如今,这太不容易
了,何必忽然放弃,转而去走害人的邪道呢。
这一步跨出,你便再无回头之路,亦无解脱之日。
你,真想如此么?”
余子清喃喃低语,饿鬼却听的真切。
饿鬼神情呆滞,呆在原地几个呼吸,才似忽然惊醒,漆黑的眼睛里泛着一丝复杂,转瞬便没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余子清将短剑重新揣进怀里,摇了摇头。
若刚才出现的是其他东西,余子清必定连手下留情的想法都不会有,第一时间就会……呼叫二憨,救他小命。
可惜是一只惨戚戚的饿鬼,若无必要,他真不想干掉对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就跟饿鬼有过交集,能活过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月,也跟饿鬼有莫大关系。
“别人来欺负我就算了,你一个饿鬼也敢来找我麻烦,脑子不好么?”
……
“大乾琅琊院的人来欺负我们就算了,现在什么阿猫阿狗竟然都敢来找我们麻烦了?”
距离锦岚矿场所在山脉不远,余子清曾经毁尸灭迹的地方。
火堆的残骸已经被风吹散,加上近几日的大雪,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痕迹,基本上都见不到了,唯有那几个羊倌尚未烧成灰烬的骸骨碎片还残留了一些,埋在大雪之下。
一头四肢都是腱子肉,足有一人高的黑山羊,一边口吐人言骂骂咧咧,一边咀嚼着那几个羊倌残留的骸骨碎片。
片刻之后,黑山羊面目扭曲,一副吃到奥利给的恶心表情,
哕的一声,将嚼碎的骸骨吐在地上,一缕缕炽热的气息在骸骨上转瞬即逝。
而黑山羊的嘴巴里,也出现了被灼烧的焦黑痕迹。
旁边另外一人,一身黑袍遮面的消瘦人影,见此轻咦一声。
“如此浓烈又纯正的烈阳之气,绝对不是大乾琅琊院的人,他们最是看不上那些气血如龙,炽热如烈日的莽夫,荒原大变,来的人必定是修道者亲自带队,不会有那些莽夫。
再者,真是琅琊院的人,也不至于处理的这般……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