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曲白眼翻上天。
真是好麻烦的一个人,回头一定要和崔判官说,绝不给他转正。
真的是……初见时那点君子端方呢?都哪去了?这怎么还有两副面孔了呢?
“多晒一时半刻的死不了。”谢曲不耐烦了,“那影子不是会转么?你先委屈着跟它多转转,不就行了?”
“……可是当日头越升越高,影子就会越变越小啊。”
“那你就……”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范昱袍袖一抖,随手变出一把伞递给程齐,耐心地叮嘱道:“留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每过一个时辰就报我一声。”
程齐忙不迭点头,喜滋滋地双手接了伞。
接下来——撑伞,起身,挺胸抬头一气呵成,转瞬又是一副端方君子模样。
程齐对范昱温润笑道:“范大人,您请放心。”
谢曲:“……”
干!这家伙比他还会装逼!
谢曲很不爽地没有再说话,脚下生风,闷闷跟着八宝走了,因为走得太急,没看见范昱脸上忽然露了点笑。
但那笑转瞬即逝,很快就没了。
…
不多时,两大一小已行至前厅门口。
临进门前,八宝对着门上挂的金铃铛晃晃小手,木门应声而开。
竟是限制他烟烟母亲外出的禁制!
哪有儿子不许母亲出门的,更何况这儿子才只有十一二岁?
谢曲脚步一顿,余光迅掠过那个叮叮当当的金玲,心中疑惑顿生。
这个赵府,居然还挺有意思的。
到处都透着诡异。
但八宝却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边胆敢布下幽禁母亲的禁制,一边却又对母亲表现得很畏惧,就像那些寻常淘气的小孩,闯祸回家后,害怕被母亲责骂一样,缩手缩脚地进了门。
“母亲。”八宝小声喊:“母亲你在么?我带了新朋友回来。”
没人应答。
谢曲当先一步走进屋里,范昱心更细些,没进屋,而是站在门口,饶有兴致打量那个金铃铛,时而还抬起手拨两下。
“完蛋了。”见自己母亲不出现,八宝有些沮丧,两手托着腮蹲下来,愁眉苦脸,“烟烟母亲一定也生气了,她最不喜欢我找慧母亲玩的。”
嘀嘀咕咕,前言不搭后语。
但谢曲没有再理他。
屋都进来了,谁还管领路人怎么嘀咕。
谢曲开始在这个屋里乱转。
谢曲“翻找”证物的能耐,一向都很大,时常堪比大狗拆家。